“那座桥!”庄健指着列车刚刚经过的一座桥说到:“炸断它!”
“为什么?”刘汉山惊异的问。
“这样鬼子的列车就追不上我们了。”庄健说:“不只是这个桥,沿途所有的桥梁都要破坏掉!”
“为什么?”刘汉山更加惊诧的追问:“没准,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回来呢。”
“那到时候再说!”庄健转身看着刘汉山:“现在咱们要破坏,尽可能的给鬼子制造一些麻烦!”
刘汉山瞪着眼睛瞅了庄健半天,想瞧明白庄健究竟为什么有这样的建议。可能是想到刚才庄健那惊人的先见之明,他的建议一般都是无比正确的,最后终于点头道:“好吧……听你的。”
随即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厢一震,装甲列车缓缓停下了,车尾的火炮转动炮口,试着瞄准铁路桥射了几炮,然后调整了一下,一炮就将那座可怜的铁路桥掀掉了半边,经过观察,确定这座桥已经被彻底破坏,列车再次缓缓上路了。
隆隆的炮声中,庄健的心像被几百只猫伸出爪子挠一样,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兵,甚至在热河,他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他没有任何权利,没有任何威望,没有任何地位,他的任何态度,决定不了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至少,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前进,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给鬼子制造一点点不能称之为障碍的小麻烦而已。
庄健狠狠的拍了一下身边的车厢壁,不知不觉用他那特有的半童声将心中那首最为贴切的歌曲哼了出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一遍一遍,他的声音越唱越大,好似小声的哼唱已经不足以舒缓他内心的苦闷一样。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想听明白他到底在叨咕些什么。
在场所有的士兵与工人都是东北人,听着听着,这简单的旋律,如泣如诉的歌词,就深深的打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里,然后逐渐的就一个一个的跟着哼唱起来。顷刻间,这曲“松花江上”悲凉的歌声,从在场所有的士兵嘴里唱了出来,整个列车的上空都回荡着这首后世所有中国人都为之动容的歌曲。
甚至就连身在火车两边,骑着骏马奔腾的义勇军也学会了这首歌,每个人都在凛冽的寒风中泪流满面。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仅仅不到三十里地的地方,一列满载着日本鬼子的装甲列车疾驰着尾随而来。
鬼子的装甲列车飞驰而来,可是离的很远,就发现了前方的铁路桥上还冒着青烟,于是紧急刹车。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鬼子的列车险险停在了断开的铁路桥旁。一个腰挎着指挥刀蹬着马靴的鬼子少佐跳下列车,站在断桥上,看着面前被炸断的桥梁,指着身后跟随的几个鬼子破口大骂。
他们已经看不到东北军装甲列车那早已离开的背影了,现在桥也被炸断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希望能通过铁路追上中国的军队了。怪不得领头的鬼子如此气急败坏,他骂了几个人,然后伸开手,抽了部下几个巴掌,心中的怨气才算平息下来一点。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窜回车上,发出了一条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