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语蕙摇摇头,道:“两位只需送我进城,去乐正家西面的府后的三头巷子东头,善长哥的奶娘马大娘家就住在那里,只要见了马大娘,她会帮我的。”
连芳洲和李赋交换了个眼神,李赋便点点头:“好,我们送你去。”
“多谢这位爷和夫人!若语蕙能得伸冤,必定重谢爷和夫人,拜谢二位大恩!”林语蕙说着深深敛神施礼。
连芳洲笑道:“林大小姐不必客气,我们夫妻还要在这南海郡游玩好些时候呢,万一什么时候需要帮忙自然会找林大小姐,林大小姐只要记得欠我们一个人情就是了!”
这种讨要人情的话,连芳洲说得很熟稔、理所当然,李赋是说不出来的。
林语蕙自然满口答应。
三人便朝林子外头走去。连芳洲忍不住又向林语蕙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今日进城呢?到了明天真的还有用?到时候你那堂妹可就已经是乐正三公子的妻子了!”
无论名分还是她这个人都是。
林语蕙脸色白了白,却摇摇头道:“今日防范必定极严,且不说风险太大,今日我也没办法见到马大娘,马大娘定在乐正府中。况且,今日若闹起来,宾客盈门之际,两家颜面都不好看……”
不管是林家丢脸,还是乐正家丢脸,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连芳洲不由心下暗服,这位林大小姐,倒是个聪明的。这种气都能忍下,也是难得。
那车夫见多了个粗布衣衫的女子有些奇怪,连芳洲寻了个借口只说这姑娘前来投亲迷了路恰好遇上帮她一把,那车夫也就了然了。
次日一大早,天才刚刚有了点亮色,乐正府后头的三头巷子东头,马大娘家的门突然被人急切的拍打着。
睡梦中的马大娘一个激灵起身,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手脚利索的连忙穿衣。
昨日三公子成亲,大半夜她才回家歇下,没准是府中有要紧事,才这么一大早来人叫她了。若是平日,绝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谁知,马大娘还没出去开门,她的儿媳妇苗氏已经先一步开了门,然后大呼小叫的叫着:“娘!娘!快来看!”
马大娘不由脸色一沉,吼道:“大清早你扯着大嗓门鬼叫什么!天上砸银子砸你脑门上啦!还不给老娘闭嘴!”
可当她出了房间门,看见厅上那粗布衣衫的少女,“啊”的一声,圆睁了双眼也呆住了。
于感情上,马大娘本来就偏向林语蕙,早已将这个温婉大方的女子试做今后的小主母,她总觉得林语嫣虽然也是林家的嫡女,但并非出自长房,这在身份上首先就低了自家小主子一头,且无论性情、品格、待人接物都不如林语蕙,加上林语蕙又与小主子感情深厚,哪里是林语嫣能相比的?
闻听林语蕙出事,看到小主子那丧魂落魄的样,她正心疼得不得了,如今林语蕙好好的出现在面前,小主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高兴成怎样呢!
只是,昨日小主子已经娶了林语嫣为妻,这个时候林语蕙突然冒出来,岂不是——
马大娘便有些犹豫起来,她不愿意看到这件事闹开,这会损了小主子的颜面和乐正家的颜面。
林语蕙见她面色迟疑如何不知?
当即滚下泪来,呜咽道:“大娘,我和善长哥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难道忍心看着善长哥与那般歹毒心肠的女子做夫妻、忍心看着我为了善长哥伤心欲绝、一辈子郁郁寡欢吗?大娘,善长哥娶了她,不会开心的!大娘素来疼爱我们,求大娘成全!”
马大娘心中一震,暗道不错!那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小主子?想从前,她跟大小姐姐妹之间感情多要好,谁知不声不响就使出这等手段来,那若今后她将同样的心机手段使在小主子身上呢?那会如何……
马大娘生生打了个冷颤,不忍再想下去。
“好,林大小姐,老奴这就进府去跟三公子说一声,至于此事要怎样,还得听三公子的。”
“多谢大娘!”林语蕙哭着要跪下,连连点头呜咽道:“自然听善长哥的,我就在这儿等着善长哥!”
马大娘连忙扶住了她道“使不得!”听见她如此说,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之意,当下吩咐儿媳妇寻好衣裳给她换上,服侍她梳洗,自己急急出门去了。
连芳洲和李赋没有跟林语蕙去马大娘家,而是守在外头暗处。两人对那马大娘可没有林语蕙这么有信心,万一马大娘非但没有答应帮忙,反而要对林语蕙不利,说不得他们只好用武力将林语蕙带走了。
听到门响,两人忙闪身一边,尾随着马大娘一路走去。
不多时见马大娘进了一处角门,没多久又见她领着位穿着绛红长袍,银冠束发的青年男子急急出来,那青年男子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姿容颇为清俊沉稳,想来便是乐正善长了。
此时他一脸的欣喜和焦急,与马大娘急急而去,连芳洲和李赋相视一眼,不觉一笑。
“这可有大热闹瞧了!不知这位乐正三公子会怎样处理这事儿呢!走,咱们跟上瞧瞧!”连芳洲兴致勃勃笑道。
再说乐正善长,欢欢喜喜的准备与心上人的婚礼,却不料一声霹雳从天而降,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当新郎官入洞房的当口,他的新娘子竟然溺水身亡了!
听到林家的禀报,他立时三魂七魄散了两魂六魄,整个人都傻了!
乐正家上下主子们也都傻了!
乐正善长去拜访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