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话面上的意思,连芳洲苦笑,她的男人这是真的生气了!
连芳洲心里不由愧疚,这些日子,他定然不好过,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
她又有点儿委屈,当时那种情形之下,谁能想得到会绝处逢生?他不理解她也就罢了,竟还怪她!
“阿简!”连芳洲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握他的手。
“别动,”李赋低低轻喝,将她的手仍旧放下,皱眉道:“还没包扎好,别乱动。”
连芳洲欲言又止,只得“哦”了一声忍下要说的话,任由他不紧不慢的帮自己包扎着。
好片刻的功夫,两只手终于都上药包扎好了,连芳洲便用力按了按他的手,低声道:“阿简,你嘴里说不生气,心里却恼着我呢!”
李赋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她那包裹得熊掌似的手,低叹道:“我没有怨你,我是怨我自己,枉我来的时候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能掌控在手中,可是,却让你遭受如此境地!我是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周,岂能不愧?”
连芳洲忙道:“你不要这样说,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当时若不是我——可是,我那也是——”
“也是怎样?”李赋有点恼怒,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还没到绝境的地步呢,就一心寻死?就算不记挂我,你难道连旭儿也忘记了?我告诉你,旭儿要是没了娘,我立马给他娶个后娘回来!”
“不行!”连芳洲想也没想立刻反驳,再想想,自己还真是莫名其妙。
呆了呆,忍不住又想:怎么当初明明自己那么伟大、那么无私的做法,怎的到了他嘴里倒成了十恶不赦了?
这么想着,忍不住有点儿闷闷的起来,委委屈屈道:“阿简,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我也是为你好——我往后不会这样了,这总可以了吧?”
看他那瞪过来的眼神,她识趣改口。
李赋见她委屈得想要掉泪,那眼睛因着之前的哭泣这会儿还红肿水润着呢!心头一软,将她揽入怀中,俯首在她颈窝低低叹道:“娘子,这些日子你可知我没有一天吃得好睡的着的,旭儿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我想着,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跟那些混蛋东西周旋了,立刻将旭儿送走,我跟他们拼了命!”
连芳洲心里一凛,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
李赋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两人相依相偎,彼此熟悉的气息萦绕、交缠,浮躁的心,渐渐安定。
“这些日子,你吃苦了,既回来了好好的歇歇,这笔账咱们暂且记下,我会连本带利的给你讨回来!”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李赋轻轻直起身,低头看去,不禁莞尔摇头,看着她略显苍白憔悴的小脸,李赋心里又心疼起来,这些日子,她担惊受怕,何尝又比自己好过了?
遂轻轻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坐在床沿看了片刻,方才离去。
连芳洲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踏实,很快就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睡得胡天黑地。中午也没有起来用午饭。
春杏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看她睡得正香,也没有叫她。
旭儿一醒来不见她小脸一白,小嘴一扁,看那架势立马就要嚎哭起来,慌得奶娘等连忙涌上来七嘴八舌的哄着,信誓旦旦说娘亲还在,没有离开呢!
旭儿哪里肯信?到底叫奶娘抱着往连芳洲房间里去看了,这才擦了眼泪,自己乖乖的去玩了。
碧桃也大大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装病一个这儿原本的下人都不见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和萧牧也没有再寻觅地方住,就住在这布政使后宅的西跨院里,琢磨着等连芳洲醒来,便准备收拾收拾搬过去。
连芳洲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望着那一点灯火,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连芳洲猛的一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到这里是布政使衙门、自己上午明明与李赋还见过面的,方慢慢的放松回去,轻轻的舒了口气。
她起身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红玉和青禾正坐在外头隔断小声说笑着,看见连芳洲起来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
“夫人您睡好了!您可一天没进食了,定也饿了吧!小厨房里备着饭菜呢,都是平素夫人喜欢用的!您洗把脸饮口饭菜准备着!”
连芳洲点头笑道:“还是在自己家里好!红玉,你可越来越能干了!”
红玉抿唇一笑,便吩咐青禾去传热水洗脸,自己斟了茶奉与连芳洲。
“侯爷和小少爷呢?可都用过了?”连芳洲饮了口茶,是她平日喜欢的黄山云雾,醇香清雅,饮一口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舒畅起来。
这时候才有心思打量扫视这周围,虽然不是熟悉的京里家中,因着有了这些人,家的感觉依然油然而生。
红玉便笑道:“侯爷在书房用的,这会儿想必还在那呢!小少爷用了清蒸虾仁和蘑菇炒嫩鸡肉,还用了几口鸽子汤。”
见连芳洲打量屋子,红玉又忙笑道:“这屋子里的布置我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如今仍是什么样,都没动呢,就等着夫人回来了好重新布置!唉,夫人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日子里,奴婢们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做什么事儿都没有主心骨似的!”
红玉说着不胜感慨。
连芳洲不禁笑了起来,笑道:“得,你这张嘴如今可越开越会哄人欢心了!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呢……”
后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