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梁大老爷皱了皱眉,说道:“邓老爷的下场你没有看见?咱们梁家不做这个出头鸟,只要他不来招惹咱们,咱们只管发自己的财,别去招惹他!”
说着又训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说起这位李大人就恨得这么咬牙切齿的?那次咱们刺杀未遂,彼此心照不宣,过去了就过去了,哼,算是他识趣!眼下也没有必要惹他!”
等他和其他那几家斗个两败俱伤,那时候梁家再出手,岂不是更稳妥?
梁大老爷是男人家,自然不会如梁大夫人一般往儿女私情上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惦记着人家的老婆所以千千万万的看人家不顺眼,必定要气得吐血!
梁晋不耐道:“爹,我就是去看看,放心,我不会暴露行踪,更不会让他察觉!我有那么傻吗,把把柄往他手里塞!爹说我恨他咬牙切齿,呵呵,难道爹就不恨?他是为了什么来的南海郡咱们心知肚明,迟早都要对上的!”
梁大老爷见儿子坚持要去泉州城,也懒得在些许小事上同他纠缠争执不清,便一挥手点点头道:“你既然想去看看那就去吧!记住,别招惹姓李的,别插手扶家的事!”
“放心吧,爹!”梁晋见达成了目的,这才嘿嘿笑着离开。
至于他爹警告暂且不要招惹李赋的话,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还是要惹一惹的!
嗯,扶家的护卫队可是很凶悍了不得的,李赋这一回算是彻底得罪了扶家了,若是能挑拨扶魏那小子起了杀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赋一行人就启程了。扶家父子与黎捕头、李赋等骑马先行,大小两位扶夫人乘马车由几个捕快护送随后赶来。
扶家父子到了此时也知晓,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从黎捕头口中套出什么话的,索性闭了嘴,一路上只管赶路。
只要回到泉州,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泉州是扶家的天下,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下午申时中刻,一行人就疾驰进了泉州城。
泉州城中依旧繁华而热闹,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说话喊叫声此起彼伏。
回到这熟悉的家乡,扶家父子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齐齐松了口气。
进了城,经过某段行人稀少处,父子两人相视一眼,拉住缰绳缓缓将马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黎捕头等亦停下,不满皱眉。
扶老爷冲李赋和黎捕头拱了拱手,笑道:“这一路风尘仆仆,怎好去衙门?我们父子还是先回去沐浴一番、换身干净衣裳再去吧!放心,必定不敢耽搁!大人和各位差爷都辛苦了,回头小可做东,另当答谢!还请大人和各位差爷通融一二!”
扶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了一遍父亲的话,心里险险气炸了肺:什么鸟差爷?不过是个官府的小罗罗,平日里见了他就是舔着脸上前跪下请安他都懒得多看一眼,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倒成了爷了!
黎捕头看向李赋。
李赋无意识拍了拍马脖子上的鬃毛,淡淡微笑道:“客随主便,这儿不是南海城,是泉州城,一切自有知州做主,我却不好越俎代庖的!”
黎捕头腰杆子立刻挺得直了直,不耐烦道:“哪儿那么多臭规矩讲究?公事还没完呢,还想回府?少啰嗦,回衙门!”
“黎捕头!”
“再啰嗦就锁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黎捕头眼一瞪,竟是半点儿情面也不讲。
扶家父子这一气非同小可,只得忍气吞声跟着众人去了。
早有差役赶着回知州衙门报信,这位白知州白大人听得李赋也来了,忙带着大大小小的同僚门口迎接,差役清道,把得严严实实。
及见了面,李赋翻身下马,倒有些过意不去,忙扶住躬身行礼的白知州,笑道:“白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不过随意走走,旁听而已,,用不着如此阵势!你们泉州知州衙门的事儿,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就好!”
白知州松了口气,客气一番,将李赋请了进去。
至于以往在知州衙门通行无阻的座上宾扶家父子,则被所有人选择性的忽略掉了,没有一个过来搭理的。
扶家父子竟然生出点儿怯意,亦不敢如同以往那般春风满面的笑着上前寒暄说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簇拥着李赋说笑从容去了。
“狗眼看人低!”扶魏忍不住低声骂道。
这种被人忽略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说说笑笑而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感觉令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屈辱得脸上发烧,涨得通红。
尤其是从前他们可是众人注目,争相结交的焦点,两厢一对比,这种难堪屈辱的感觉更明显而强烈了些。
“魏儿,别胡说!”扶家烨心里何尝不气?只不过他比儿子更加沉得住气罢了!
如果说,之前在南海城的时候,黎捕头的无礼放肆他可以自我安慰当这人没脑子,那么此刻包括知州大人在内的所有泉州官场官员都如此对待自己,扶家烨心里就没底了,没来由的开始心慌气短……
但是,即便想破脑袋,将三年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挨个在脑子里细细的过了一遍,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以至于后果如此严重啊!
扶家烨突然心中一跳:难道,是李大人要拿扶家开刀?率先对付扶家?
不可能啊!如果真是如此,李大人就不会跟着来泉州,而会撇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