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征用了人家的甘蔗,帮人家榨糖。人家并不亏,反而还省了事儿,而她则付出了设备和技术、劳力,白得两倍的糖。
到时候,再吩咐扶家那边做一做手脚,邓家绝对撑不过今年去。
可没想到邓梦涵受朱玉莹引诱,做出那等事来,彻底惹怒了她和李赋。也等不到年底动手了。
如今邓家已经完蛋,这安排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连芳洲思考权衡一番,便决定索性将此技术公开,造福于民,为李赋积攒声望,这也不错。
横竖无论什么样的技术,尤其是这种与民生休戚相关的技术,本来也是不可能保密得太久的!
横竖她也不差这点银子用,为何不索性卖这个好呢?将来的收入,没准远远不止因此损失的这点银子呢!
而且,眼下又可起到遮人眼目的用处。
转眼,李赋离开已经八天了,连芳洲虽然神色平静、若无其事的过着日子,心中却如何能够不牵挂。
这儿不是别的地方,是南海郡。山峦起伏,森林幽深,地形复杂,凭着那仅仅划出大致方位的地图,李赋真的能找得到确切的位置吗?
就算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的到吗?
他不能离开南海城太久的,离开太久总会被人察觉。一旦被梁家人得知,她的掩饰工作就全部白费了!
还有他,辛苦的谋划也将功亏一篑!
这日,参政大人忽然送来一封请帖,是琅岐州的知州大人送来的,说是邀请李大人前去参加盂兰盆节。
连芳洲知道这盂兰盆节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加上身上有孕,难免有些忌讳,见了这帖子不由皱眉,心下不喜。
参政大人早料到连芳洲会如此反应,察言观色果然不假,便陪笑着解释道:“夫人您有所不知!琅岐州地处南海郡西北角,地方偏僻落后,当地分属不同部落的土著居民极多,民风彪悍,人民凶残,彼此之间的私斗也是最多,小的不计其数,大的少说也有十几起,是整个南海郡最难治理的地方!南海郡历任布政使大人都有这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就是每年的盂兰盆节那边递了请帖来,便顺势过去走一趟,与民同祭,正好趁此机会集合众部族部落教诲一番,勒令禁止私斗。不过,这都是之前布政使们的做法,下官不知李大人的意思,不敢替他回答,毕竟,这又不是官方规定非去不可的,一切还是得看李大人的意思!”
连芳洲想了想,笑叹道:“既然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李大人不去也不太好!你去回了那来人,就说到时候李大人必定会去!”
“是,夫人!”参政大人忙拱手弯腰答应,转身自去回话了。
连芳洲便吩咐红玉去传了小钱管家来,将参政大人所言简单跟他说了,吩咐道:“叫两个妥当人去仔细的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如今非常时刻,连芳洲相信的只有从京城跟过来的心腹人。
小钱管家答应了。
等到第十三天上,李赋终于回来了。
连芳洲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携着旭儿,笑吟吟的将他请了进来。
夫妻父子相聚,自有一番热闹亲近。
晚间进了卧室,一番亲热互诉思念,李赋方笑着向连芳洲道:“此事已成,那两处铁矿的位置都已经找到了,这已经足够!我决定在中秋之前便将一切部署完毕、对梁家动手!此事早早了结,咱们也好过一个踏踏实实的团圆佳节!”
私开铁矿,这是等同谋逆的大罪,只要出其不意将梁家人抓个正着,南海城中,再派人同时控制住梁家,进行搜查,便是铁证如山!任凭谁,也挑不出朝廷半点错处可做文章。
连芳洲点点头“嗯”了一声,柔声道:“梁家到底是南海郡一霸,越是到关键时刻,你越要小心!我和旭儿都不会离开府中,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
李赋握了握她的手,亦温言道:“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不会忘记的!我会饶梁晋一命!“
“……”连芳洲嘴里发苦,心中沉沉。
梁晋的武功究竟有多好连芳洲没有见过,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弱不了!
真到了决战时刻,李赋想要活捉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人狡猾的很,一旦让他看出李赋不下杀手,肯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么真到了那时候,李赋岂不是——
连芳洲一时心中如水沸油煎,眼窝一热,低声道:“阿简,我,我——”
“傻娘子!”李赋抬手轻轻掩住连芳洲的嘴唇,轻笑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男人岂是那等没用的?放心!区区一个梁晋,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就会让我宽心!”连芳洲一笑,眼泪差点儿涌出来,心情却轻松了几分。
她轻叹道:“阿简,谁叫你是我男人呢?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最好,你不要跟他动手,设法捉了他就好了!”
李赋笑道:“好,我会见机行事!”
想要算计梁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战,未必那么轻易避的过去。
连芳洲看了他一眼,又道:“若是,若是万不得已……阿简,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万不得已,便杀了他吧!咱们护他一双儿女周全,也算还了他的恩了!”
欠他的,她自己来欠就好!便是从此心怀愧疚,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唯有这个男人无限的包容她、宠溺她、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