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官府又出了布告说明原委,安抚人心,一时间,人人拍手称快。
无数曾经受过梁家欺压的苦主纷纷跑到衙门告状。
而对于悬赏捉拿在逃的梁家大公子,不少人也很感兴趣。
这一夜,连芳洲都没有合眼,一直等到李赋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方松了口气,忙问道:“怎样?一切顺利吗?”
李赋点头笑道:“一切顺利。现在只等着矿山那边的消息。等那边押回来人,送来了铁证,这事就板上钉钉了!为了多一份保障,我想亲自带人去接应!如今非常时刻,出不得半点岔子。”
连芳洲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勉强一笑点点头,柔声道:“路上小心!唉,说起来也是的,若不顺利吧,我又要为你担心,可是太顺利了,我又心里不安,总觉得不应该这么顺利!想想真是矛盾!”
李赋心中不由一动,想了想,又不觉得究竟哪里有问题,便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之所以这么顺利,那是我们事先准备的充分,也是梁家并没有料到围了梁府两天后竟会突然动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我想也是,”连芳洲心中略宽,轻轻揽着他的腰伏在他胸前含笑道:“区区梁家,岂能是我夫君的对手!原是我多想了!”
说的李赋也不由好笑起来,笑着在她脸蛋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亲亲娘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事不宜迟,我片刻就走。对了,”
他神色一肃,正色道:“梁晋并没有被抓到,我虽然已经下命官府行文抓捕,可梁家是南海郡的地头蛇,梁晋又狡猾多端、武功高强,想要藏身并非难事。我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冒险来找你的麻烦!芳洲,万一他跟你联系,你一定要告诉洛广,千万不能私下去见他!你不能糊涂!我拿了他的全家亲人,他就算对你真有那么两分真心,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还会顾及着你。”
“我知道!”连芳洲嫣然一笑,道:“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你看我像是个给夫君添麻烦、让夫君跟在背后专管收拾烂摊子的人吗?你尽管放心去做你的事,不用担心我!”
“嗯!”李赋总算多了几分安心,一笑放开她。
旭儿浑然不知外头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大事,只知道一大早上都没有看见爹爹,而且这几天爹爹也极少陪自己,跟奶娘过来请安的时候,看见李赋眼睛都冒光了,又惊又喜叫着“爹爹!”恭恭敬敬上前行礼,仰头道:“爹,陪我去花园里练武好不好?前几天你教我的那套剑法我练得很熟了呢,我想练给爹爹看。”
李赋微微一笑,蹲下去抚了抚他的头顶,笑道:“你乖乖自己去练,等过两天爹一定陪你!”
旭儿有些失望,“哦”了一声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下去,却没有仍旧缠着李赋。
李赋见他如此懂事,反倒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爹爹马上要出一趟门,旭儿,爹爹把娘交给你了,保护好你娘!”
旭儿立刻精神一振,小小的腰板挺得直直,仿佛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重重的点头:“是,爹!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娘的!”
“这才是爹的好儿子!”李赋欣慰哈哈大笑,与连芳洲道别去了。
旭儿便谨遵父亲的话,寸步不离的跟着连芳洲身边,哪儿也不去了。
连芳洲哭笑不得,笑叹着:“你啊,才多大的人呢!爹爹跟你说着玩的呢!你不用跟着娘,在咱们自己家里,娘很安全,乖,你自己去玩去!”
旭儿哪里肯去,摇摇头固执的道:“我答应了爹爹,我要保护娘!”
连芳洲拗不过他,只好罢了。
原本她是打算让迎春、盼夏和雪青、雪柳四个人都跟在旭儿身边单独保护她一个人,离开自己远一点——梁晋的目标,只会是自己。
可旭儿执意不肯,只得吩咐迎春等务必小心防范。
再说梁晋,顺利出城之后,不是没有想过冷不丁的杀一个回马枪,至少,要把连芳洲掳了去。
不仅仅因为他放不下这个女人,这辈子的执念就是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更因为假如他拿住了这个女人,李赋必定方寸大乱,到时候,想开什么价码还不是由他的心情好坏说了算?
可是,一想到她如今怀有身孕,他几次狠下了心肠又几次沮丧的不得不放弃了打算!
如果她没有身孕,他可以不在乎她恨他做出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她怀着身孕,他还能如何?
万一她腹中胎儿受损,连带着也损伤了她的身体乃至于生命,他该怎么办?
梁晋不敢耽搁太久,咬牙放弃这个打算之后,立刻快马加鞭疾驰黑黎人所在的琅岐州西北部。
既然南海城这边被李赋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就让他们在琅岐州一决胜负吧!
他不信,老天爷每一次都眷顾着他!
临去琅岐州之前,梁晋又赶到城外一处庄子,带走了十来个年青精壮的庄丁,命那儿心腹得用的管家给周边某处城镇梁家酒楼的心腹掌柜带信。
管家不敢怠慢,连夜便去,半夜时分敲了门将信带到,又将南海城中的变故简单说了一遍,自己也匆匆避祸去了。
那掌柜的大惊失色,做梦也想不到老主子、小主子竟是这么轻易就被布政使大人给扳倒,匆匆展开小主子的信,一看之后,神色凝重,迅速将那信纸在灯火上烧成灰烬,也是连夜准备了些干粮,骑着马匆匆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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