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夫人若心里头难受,等她醒过来,再好好赏她便是!”
“夫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小主子着想啊!”
连芳洲叫他们一人一句劝得心中柔肠百结,终是轻轻一叹,苦笑道:“罢了!若又连累的你们为了我担忧,我就更过意不去了!我没事!心里好受多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去吩咐大夫,务必想尽一切法子,定要将红玉救过来!”
碧桃、春杏舒了口气,均笑道:“早这么吩咐了大夫了,夫人放心便是!”
李赋指腹轻轻拭过连芳洲的眼角,柔声道:“你回里头好好躺靠着歇一会去,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等下再来陪你。旭儿呢?”
连芳洲点点头道:“你去吧,我没事了!”见他说起旭儿不由轻轻一叹,笑叹道:“旭儿那孩子,昨日也不知有没有吓着,不过,他胆子倒是大,不愧是你的儿子!昨日被刺客趁虚而入,他很难过,说没能保护我,这会儿在外头练剑呢!”
“这小子!”李赋也不由微微摇头笑骂,嘴唇翘了翘,神情显然颇为得意。
李赋一扫她跟前迎春她们都不在,便知她把四个人都调集在花园中保护旭儿了,便道:“回头索性叫洛广挑选几个武功高强、人又机灵的可靠亲卫,在这院子里、廊上守护着吧!真是没想到,梁家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这下手真可谓又快又准又狠,他们都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都知道一旦她出了事,他纵然是赢了,也是输了!
“你不要自责,”连芳洲笑了笑,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到底是梁家啊!咱们的准备便是再充足,人家也总能找到破绽的!要不然,也就不是南海郡的梁家了!”
李赋笑笑,心中越发沉重,低低道:“你先歇着!”
他得去找洛广、小钱管家等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千叮万嘱,叫他们小心防范,没想到他才刚刚离开三天不到,就发生了刺客夜探之事。
就算这刺客再厉害,以洛广的身手,以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卫的本事,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刺客潜入?
如果连来者是谁他们都没有弄清楚,他不知道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李赋走后,碧桃和春杏便将连芳洲扶回东次间躺靠在榻上休息,又命人端来熬好的安胎药服侍她用了。
连芳洲身体底子好,虽然隐隐觉得有一点点胸闷气短,其实料想并无大碍的。拗不过这两个丫头左一句右一句的苦口婆心,为图个清静,只得认命的饮下那难喝的汤药。
“碧桃留下来陪着我就可以了,春杏,你去看看红玉情形如何了!留两个仔细妥当的小丫头在那儿伺候着,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还有,叮嘱小丫头用心点,不许偷懒!”喝了安胎药,连芳洲便吩咐道。
春杏笑着一一答应,又笑道:“夫人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儿的歇着吧!红玉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如今这阖府上下谁敢怠慢了她呢?除非是不想要小命了!您要是不放心,奴婢这就看看去,必定将您的话句句带到!”
说的连芳洲和碧桃都笑了起来。
碧桃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春杏姐什么时候嘴巴也这么厉害了!”
李赋去了一趟外院,见了小钱管家、洛广等人,谁知一问之下,两人都惭愧不已,心虚得都不敢看他。
小钱管家也还罢了,毕竟人家不会武功,管理的也是琐琐碎碎的日常杂务。
洛广严防死守着内宅,竟然连那刺客是谁都不知道!
“属下惭愧!属下赶去的时候,那刺客一击不中便已经逃了,属下别说知道他是谁,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更没交过手!”洛广跪下,满面惭愧。
李赋心中一动,抬了抬手,温言道:“你起来回话。如此说来这刺客倒是颇有几分顾忌,这就怨不得你了!做那一行的,本就善于隐藏行踪,再加上出其不意——就像我们打梁家一样!也就难怪——”
洛广听李赋这么说心中更加难过起来,苦笑道:“属下也犯了同梁家人一样的错误,就冲这一点,属下亦罪无可赦!幸好夫人有惊无险,否则,属下便是赔了这条性命也于事无补!”
他说着又咬牙恨恨道:“将军放心!同样的错误属下绝不会犯第二次!那刺客从此收手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如果再敢来,属下定叫他有来无回!”
李赋脸上露出了点笑容,点点头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挑几个身手好,人有机灵警惕的,往夫人院子里安排安排!”
“是,将军!”洛广抱拳应答,说道:“即使将军不提此事,属下也正有这个想法!属下今天就能安排妥当!”
原本,洛广虽然心中也重视此事,但平心而论,其实他并不把梁家放在眼里。
如今的梁家,好比一条落了水的狗,只有别人打他的份,还能扑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可是偏偏,就在梁家垮台不到三天,连芳洲就遭遇了刺客!而他们这些号称围得水泄不通、安全保障无恙的侍卫们居然连人家刺客的一片衣角也没有摸到!
如果不是那个叫红玉的小丫头忠心护主,拼死为夫人挡住了那一剑,夫人恐怕就要酿成一尸两命的惨祸了!
等到将军回来,自己有什么脸面向将军交代?
洛广恼怒悔恨不已,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李赋虽说了让他安排,他如何真敢就自作主张自己安排了?
便忙向李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