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人却察觉到了,心中不由一凛一动,待要细想想,忍不住也跃跃欲试的犹豫起来:李大人若夺了天下,又有何不可?到时候,自己不也是水涨船高……
命令一层层下到各州县,命各处外松内紧,严禁出现民变或者什么不好的谣言,务必保证民心稳定,百姓安稳度日。
萧牧亲自带人去了泉州,管着那一片的海防。
五天之后,京城中的特使在一支百人队伍的禁卫军护送下飞驰进了南海城,昭告了建德皇帝驾崩的消息,同时昭告璃王殿下继位,改元新元。
李赋等人便知,显王没有斗得赢璃王,璃王终究是坐住了金銮殿上那把龙椅。
天子传旨,李赋自然得接。
那传旨的太监夏公公见李赋领着众人老老实实的跪下接旨,不由心中得意,便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大人快快请起!咱家出京的时候皇上可是特意吩咐过,叫务必要好好的对待李大人,不可对李大人有半点无礼呢!李大人于国有大功,皇上一直都记着,还说要重用李大人呢!”
李赋淡淡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惭愧。”
夏公公见自己代表新皇如此明显的向他示好,他没有半点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然后感激零涕的表忠心也就算了!
居然如此不冷不热的反应!
什么态度!
他还真当自个了不起了?别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先帝那儿的功劳在新皇面前算个什么?
难道他忘记了不成?他的好夫人将新皇后的娘家可是往死里得罪过的!如今新皇主动向他示好,他不说感恩,居然还端了起来!
哼,他就端吧!迟早有他好受的!到时候别跪下来哭求就是了!
夏公公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太好看,轻轻一哼,清了清嗓子,突然扯开尖声尖气的嗓子叫道:“皇上另有旨意,南海郡布政使李赋接旨!”
李赋眉头一跳,复又跪了下去,道:“臣听旨!”
夏公公从一名恭恭敬敬双手奉上的小内侍手中接过另一卷明黄的圣旨,展开大声念了起来……
撇开文绉绉的套话,意思就是,新皇甚是思念李将军,京城中也离不得李将军,所以,请李将军将南海郡布政使一职交予前来任职的朱岩,李将军立即携家眷随夏公公回京述职,新皇另有重用!
旨意一下,胡大海、冯去疾等尽皆变色,相互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心中看到的意思差不多,这才心中略略安定。
且不动声色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听到这道旨意,李赋并不觉得有多惊讶。
璃王不派人来便罢了,若派了人来,就绝不会仅仅昭告先帝驾崩这个消息这么简单!
况且,与朱家的恩怨早已经打了解不开的死结,这一回朱家水涨船高,怎么着也得将他和连芳洲弄回去好好折腾折腾吧?
璃王才刚刚和显王大斗了一场,绝不可能、也没有那个本事在这个时候、在这件事情上跟朱家对着干!
不过,这是当他傻子吗?他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回京等死?就凭这一百御林军,就能拿得住他?
“李将军,快快接旨谢恩、准备准备,咱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吧!”夏公公将那圣旨收拢,向李赋递了过去,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赋不语。
夏公公脸色一变,尖声道:“李赋!莫非你想抗旨不成!你好大的胆子!”
李赋缓缓起身,盯着夏公公,冷冰冰问道:“先帝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驾崩?还有东宫,为何会突然之间发生那么大的大火一夕之间所有人包括太子葬身火海?先帝驾崩、太子、皇太孙、皇次孙尽皆亡故,璃王殿下却仓促登基,得到最大的好处!这里头的疑影也太重了点吧!璃王殿下不觉得应该给朝臣们、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吗!”
夏公公脸色微变,京城中的事情明明已经很严格的控制消息散布,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南海郡竟然也知晓得这么清楚!
不等夏公公解释喝斥,胡大海、冯去疾等纷纷起身大声叫嚷质问起来!
“不错!显王是有名的贤王,如果璃王殿下得位正当,显王怎么可能会质疑!”
“听说璃王殿下登基仓促,勇王都没回京,要说这里头没鬼,哄谁呢!”
“弑君弑父、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太子死的冤啊!东宫冤枉!乱臣贼子迟早要遭报应!”
“住口!都给本官住口!”一片混乱中,一名穿着紫袍官服、束着白玉腰带、年纪三十五六岁,圆脸阔鼻、五官开阔的官员越众而出,怒视众人大声喝斥着。
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夏公公也回过了神,气急败坏的尖叫道:“反了反了!都反了!竟敢以下犯上、妄议新君,好大的胆子!”
他指着众人怒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吗!”
凡是当官的,本就瞧不起太监,众人愤怒之下见夏公公在这儿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更是瞧不顺眼,哪里会怕了他的话?
一时间“死太监!”、“老阉狗!”、“狗仗人势的奴才!”各种叫骂漫天飞,夏公公气得脸上又红又白阵阵尖声怒斥,又哪里及得上无数个声音?喊得嗓子哑了人家听得到听不到尚且两说!
李赋一抬手,众人方止住了叫骂声。
李赋压根就没理会还在那哑着嗓子气急败坏叫骂的夏公公,盯着那紫衣玉带的官员,挑眉淡淡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这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