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毫不客气,却令周倩成功的缓和了不少脸色,沉吟半响,她忍不住道:“娘,可是,可是咱们用得着这样委屈吗?那个李赋,真的有如此能耐、父王没他不行?”
靖南王妃一来自己也并不完全清楚内情,二来丈夫的话说的那么严重不由得她不重视,便轻轻一哼,道:“你父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只要明白,咱们全家的前程都跟你父王的大业连在一起就行了!”
周倩不做声了。不由暗暗想着,罢了!便忍一时之委屈又如何?等将来父王登了大宝、自己成了大周的嫡公主,哼,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即便当初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那又如何?到时候谁又敢在自己面前再提半个字?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呢!
至于连芳洲,到时候,她会让她为她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她会让她被所有人唾弃,会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那时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她随随便便可以得罪的!
想象着连芳洲以后匍匐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忏悔求饶的情形、想象着自己可以肆无忌惮、酣畅淋漓的随意痛骂她、教训她,周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兴奋和痛快。
心怀大畅,眼睛也闪闪的亮起来,“扑哧”一笑,挑眉道:“好,我听母妃的,就忍了这一时之气!”
“这就对了!”靖南王妃欣慰的点点头,满面笑容的道:“这位李夫人对李将军的影响颇大,咱们只要结交好了她,有她跟李将军进言,不愁李将军不改变主意!”
就算为了她们娘儿几个的前途打算,李将军也不得不多做考虑呀!
“等你父王大事一成,倩儿,你就是咱们大周的公主、大周最尊贵的女儿家了!”
“母妃!”周倩面带喜色,挽着靖南王妃的胳膊嫣然笑道:“到时候母妃就是咱们大周的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了!”
“哎哟你这孩子,这小嘴越发会说话了!”靖南王妃心中大悦,母女两个相视笑了起来。
没两日,靖南王妃便带着容安郡主周倩前往布政使衙门后宅看望连芳洲。
尽管靖南王妃事前派人一再说“不必麻烦、一切从简”,连芳洲依然命人将大门口数个路口把守住,禁止闲杂人等靠近,洒水净扫,大开中门,自己则按品大妆,带着碧桃以及参政、参议等的夫人在大门口恭候。
人家说不必麻烦那是人家矜持、客气,自己若当了真,那便是僭越了!毕竟,彼此非亲非故,关系也没有熟稔到可以随便的地步!
得人飞报说靖南王妃和容安郡主的车驾已经到了巷子门口了,连芳洲等众人便停止了小声的说笑,检查检查衣饰发髻,各自垂手肃立,一声不响的盯着巷子尽头的远处。
等那马车出现在巷子尽头,耳边隐隐听到马蹄车声时,连芳洲等众人忙跪下迎接。
两名小内侍飞奔过来,笑吟吟陪笑道:“李夫人、众位夫人快快请起,王妃说了,不必如此!不然,倒要过意不去了!”
“王妃心慈,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连芳洲也没有再同她客气,含笑着应道,便扶着春杏、红玉的手起身了。
众人见她起了,亦纷纷起身。
相视一眼,眼底均是赞叹敬服:想不到靖南王妃竟是一个如此宽和之人!
马车近前,在大门口停下,连芳洲等忙近前行礼,口称参见请安。
容安郡主周倩先下了马车,不由自主眼角一睨瞟了连芳洲一眼,不意连芳洲也恰恰向她望去。四道目光相接,周倩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微微的竟有些慌乱。
连芳洲暗笑,亦收回目光,心下却忍不住有些好奇:这可不像容安郡主的脾性呢!那是个比朱玉莹还要抓尖要强的!
周倩回身与靖南王妃身边的大丫环瑜儿一同将王妃扶了出来,尚在车上,钗环整齐、衣饰生辉的靖南王妃目光淡淡瞟了一圈,微微含着笑意,最后那目光停在连芳洲身上,含笑道:“这位就是李夫人吧?快别多礼!原本就是我们给李夫人添麻烦了,李夫人再如此,越发叫人过意不去了!众位也都快快免礼!”
“王妃言重了!妾盼着王妃来还不得呢,如何麻烦!”连芳洲一笑,顺势答应站好。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见这位靖南王妃如此的和善好脾气,胆子也大了些,敢抬眼偷偷看向她,也敢低声说笑了。
周倩显然很是瞧不起这些夫人,下巴微扬,微微一撇,露出个不屑的眼神,扶着靖南王妃没有做声。
连芳洲是东道主,便上前挨着靖南王妃,含笑客气往院子里让。
靖南王妃和气的笑着道“叨扰!”、“客气!”等语,在众人簇拥下一边往里走去。
“地方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妃见谅呢!”连芳洲笑着道。
“哪里!是我们叨扰了才是!”靖南王妃微笑着,打量了连芳洲一眼,笑道:“瞧你身材恢复得真是不错,这身段、这神采、这容貌,怎么也不像是个刚生完孩子的人!我当初生了我们倩儿,哎哟,连自个都不忍照镜子的,简直都不愿意见人了!”
众人听了不禁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陪笑说是,一面顺着靖南王妃夸连芳洲,一面又笑说靖南王妃是谦虚了!气氛一时大好。
连芳洲也陪着附和说笑了两句,心道这靖南王妃真不愧是做王妃的人,瞧这应酬交际的手段!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无形中就拉近了与众人的距离,还得个平易近人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