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花胸口一滞,剜了连芳洲一眼,冷冷道:“你一个毛孩子你懂什么?没跟你说话一边儿去!”
连泽被她这话气笑了起来,大声道:“这是我家,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我家的事我就能说!你是我们家什么人?你来教训我,你问过我爹娘、问过我姐姐吗!”
花小花涨红了脸,委屈的看向婆婆,却不敢再跟连泽较劲。
连泽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了,个子长得又高,加上家中遭遇巨变,比寻常孩子更显老成,花小花也不过才十六岁,还是个新媳妇儿,跟连泽拌嘴,就算她赢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杨婆子仍旧绷着脸,又哼了一声,冷冷道:“一家子牙尖嘴利,没一个好的!”
连芳洲便笑道:“我们一家子自然没一个好的,哪里能跟您家比呢?您家那个个都是好的!您这好的跑到我这不好的家里来有何贵干啊?您就不怕沾染了不好的回去带坏了您那好的一家子吗!”
连芳洲无不嘲讽戏谑的语气,令杨婆子听了气极,连泽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不知是想明白了跟连芳洲拌嘴讨不了好,还是有些不耐烦了,杨婆子手一挥,便道:“三岔口那地,有我们杨家的三十亩!”
连芳洲目光闪了闪,淡淡“哦”了一声。她似乎隐隐有些猜到杨婆子婆媳上门所为何事了。
杨婆子冷冷道:“如果知道那地是卖给你的,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卖!八十两银子我带来了,那三十亩地我不卖了!”
那些有主而且并没有打算卖的地,刘甲颇提高了好些价钱才将地给买了下来。原本只需要六十两的,多花了二十两。
连芳洲说道:“买卖田地这事儿,您跟我说不着,您上城里找刘甲大叔去吧!”
杨婆子哪儿能去找刘甲?刘甲就是干这一行的,付了银子买了地,那就是他的了!刘甲她可不敢得罪!
但是并不表示她不敢逼连芳洲将地仍旧卖给她!八十两银子,她一分不要,那地可只值六十两呢,算起来,还是连芳洲占了她的便宜了!
“我为什么要找他?”杨婆子叫道:“我就找你!我已经知道了,那地就是你买的!连姑娘啊,你行行好吧,把我们家的地还给我们吧!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那地种点杂粮糊口呢!你财大气粗的,何必非要那几十亩地不可!”
杨婆子眼睛一瞟,看到稀稀拉拉好几个路过的人进来看热闹了,她索性嚎了起来,趁势就要跪下:“我给你磕头!我老婆子给你磕头还不行吗!求求你了,把地还给我们吧!”
连芳洲吓了一跳,忙和连泽避了开去。
看热闹的人也吓了一跳,纷纷相互问“怎么回事?”便有人上前去扶杨婆子起来。
花小花便忙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地是我们杨家祖祖辈辈种了好几代的地,再怎么说也是祖产啊!如果公公婆婆知道要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都是我相公……不知被人怎么蛊惑……就给卖了……连姑娘啊,你买了上千亩的地,也不差我们那点,你就行行好吧!那是祖产啊,公公婆婆是真的舍不得啊!求求你了!”
花小花说着也哭求了起来。
杨婆子更是拍着大腿哭嚎个不住,又闹着要给连芳洲磕头。
“连家又买地了!”
“石头坪那边听说也有上千亩,这又是上千亩……那得多少银子啊!”
“真的攀上有钱得亲戚了!”
“哎,可不就是!这就是命啊,羡慕不来的!”
“可我怎么听说那地是那亲戚的,不是他们自个的呢!”
“还有这说法?”
众人不由得七嘴八舌的感慨起来,嚎叫的杨婆子和花小花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发怔:这些人的反应怎么跟预料的不一样啊!歪了,全都歪了啊!
“连姑娘啊,我不知道你到底跟我儿子说了什么啊!求求你把地还给我们吧!那地就算再薄,也是祖产啊!我老婆子不像死后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杨婆子提高了嗓音又嚎了起来。
众人一怔,注意力这才转向了她。
听她哭得可怜,说的话也在情在理,忍不住也纷纷附和,都劝着连芳洲将地仍旧还给人家算了!
一来那是对方的祖产,二来人家这么大把年纪了来求她实属不易,三来她买了上千亩也不差这几十亩。
连芳洲心里却是明镜儿一般,什么祖产都是扯淡!否则刘甲出价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会答应!至于说这地是杨淮山偷偷卖的,那更是扯淡!
杨婆子分明就是要膈应她。
连芳洲掐了掐自己,也哭了起来,向着杨婆子哭诉道:“伯母,您这是什么话呀!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儿子?什么时候撺掇过你儿子?上回你亲家和儿媳妇跑我家门口来撒泼闹腾,我说的清清楚楚,我们连家跟你们杨家没有半点关系!您这样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算什么!为了泼我脏水,您老倒是舍得下本钱,把你儿子也拉出来了!你倒是说说,这些话,是打哪儿说起!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后还怎么做人!”
杨婆子冷笑道:“你们鬼鬼祟祟的,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儿子又怎么会把地卖给你!”
连芳洲怒道:“这阵子我天天都在石头坪那边忙着,我也没跟你儿子买过地,你儿子什么时候做起了地保吗?”
“你少胡说八道!”杨婆子一惊喝道。
这一带的地保只有刘甲一个,若说她儿子做了地保,把刘甲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