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的话,听起来却那么有理有据,连她自己都不得不相信了!然而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苏欣儿又气又急又恼,忍不住低眸掩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孙明见她如此,只当被自己说中了心思恼羞不堪,心中越发发凉:他到底娶了个什么妻子啊!
“话,我已经跟阿泽的妻子说了,并且我没有后悔!既然你这么愤怒、反对,我也不想连累你。我们和离吧,这样,就算事情暴露,死的也只会是我,绝不会连累了你!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和离书,马上搬离这所宅子。”
孙明的语气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好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这些话却如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苏欣儿的心中激起滔天波浪。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成了一片空白,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半响,方回过神来,煞白着脸颤声道:“你、你要与我……和离?你是说真的?你是说真的……”
失望、震惊、羞怒、痛苦、不敢置信……
种种情绪在她的眼中汇聚闪现,令她的脸色难看之极,也灰败之极。
孙明的神色却依然平静无改,淡淡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大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必担心受我的牵连,而且,你喜欢你的表哥,可以继续去追求他!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没准他又回心转意了呢?”
“你、你!”苏欣儿伏在椅子上失声痛哭,身子不停的颤抖。
孙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
在外头提心吊胆守候的丫鬟们听到这动静一个个都吓坏了,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素日里菊香最得苏欣儿的信任重用,她的话苏欣儿还肯听上两句,众人便都推菊香,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菊香隐隐的听到“和离”、“表哥”什么的,情知事情严重了,当下也顾不得挨训受罚,一咬牙,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苏欣儿哭得声咽气堵好不凄凉,颤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不由大惊,菊香忙奔过去轻轻拍抚她的背,低劝道:“少夫人、少夫人,您快别哭了,别哭了啊!少爷,少夫人就是嘴里不饶人,何尝真心地歹毒?少爷您说两句好话吧!”
好话?好话他说的还少吗?他已经不想再哄着供着她了!这种无休无止的日子,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孙明微微冷笑,正欲说什么,苏欣儿猛的抬头,冲着他冷笑道:“菊香你不用求他!他的好话我听不起!孙明,你早就想休了我对吧?咱们成亲这么些年我肚子一直没动静,又不许你纳妾,你早就嫌弃我了吧!好,呵呵,好得很!今日终于等到合适的机会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很开心、很得意吧!为我好、为不连累我?呵呵,你可真会为我着想,我爹娘、我哥知道了,不但不会怪你,还要夸赞你一声‘好’呢!”
孙明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心里眼里全是失望,他嘲讽的笑了笑,摇摇头道:“苏欣儿,你可真会倒打一耙!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全天下都应该围着你苏大小姐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苏大小姐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我什么时候埋怨过你子嗣的事儿?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妾?这种莫须有的话你都能赖在我身上,苏欣儿,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孙明只觉得心烦意乱、心中厌恶无比,再也不想多看苏欣儿一眼,扭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欣儿被他一通毫不留情的嘲讽刺激得捂着耳朵尖声大叫起来。砸了几件东西发泄一通,她猛的抬头,瞪着菊香厉声问道:“你说,我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吗!你说,我是吗?”
“少夫人……”菊香恨不得自己那一刻变成了聋子、瞎子,没有听到、看到少爷说的那番话,听见苏欣儿反而咄咄逼人的问上自己这话,不由哭丧着脸说道:“您、当然不是!少夫人,少爷他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说那些话的,少夫人您不要往心里去!等、等少爷冷静了下来、等他回来,一切、一切都过去、一切都好了!”
苏欣儿怔怔的坐在那里,眼睛发直瞪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冷冷一笑,含恨道:“连芳洲!连芳洲!都是她!都是她害了我!如果没有她——”
如果没有她,表哥就不会距自己千里之外,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的!如果嫁给了表哥,她就不会受孙明这等嘲讽无情的好话!
他算什么啊,他凭什么这么说她啊!
如果是表哥,表哥一定不会说这么冷酷无情的话,一定不会这么伤害她的……
她只不过使使小性子而已,这有什么?这又怎么了?为什么他定要同她较真!明明是他自以为是、明明是他倒打一耙冤枉自己,他凭什么反过来说自己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啊!
他以为她不知吗?公公婆婆对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早就私下同他说过了!哼,他若没有想法就怪了!偏要在自己面前装无辜!
苏欣儿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孙明对不起自己,也越发觉得连芳洲可恨。
“菊香!”她猛的叫住菊香,冷冷道:“笔墨伺候!”
“少夫人!您、您是要——”菊香一怔,结结巴巴道。
“啰嗦!”苏欣儿厉喝,已经起身往书房去了。
菊香没奈何,也只得老实跟上。
苏欣儿一蹴而就写了封信,装入信封交给菊香,冷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