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都笑起来,有心巴结连芳清的更是大着胆子说笑凑趣附和。
太皇太后也不禁笑了,笑嗔连芳清道:“听听她这话!倒像哀家说了明儿请大家听戏是为了今儿的服侍似的!”
连芳清又笑道:“太皇太后,臣妾小家子气,不该度太皇太后的君子之腹,臣妾敬您一杯,再自罚两杯,就当是臣妾说错话的惩罚,您看成吗!”
众人听得又笑了,太皇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指着连芳清笑道:“你这丫头!你这丫头!成,这酒你饮了,哀家便饶了你吧!”
连芳清果然命人倒酒,仰脖干了。
广元帝也不由大笑,一时莺莺呖呖,欢声笑语满殿,气氛轻松活络之极。
广元帝连声叫好,又大笑道:“今日谁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朕重重有赏!”
众人眼睛一亮,明显的感到气氛沸腾了起来,沸腾中又带着无形的竞争。
涵妃手持小巧的银制錾花小酒杯,眼波流转,眉眼柔柔,唇畔噙着点点浅浅笑意,如同往常一般的温柔矜持。
然而她的心,却游离于这殿中的热闹之外,异常的清醒。
因为这份清醒,而显得异常的冷清。
她忍不住瞟了一眼凑在一起举止亲昵、正面上带笑窃窃私语的皇上和清贵妃,眸中温度骤然更冷了两度。
多高明啊!几句话便将众人都推到太皇太后那去了,他却只陪着他心爱的清贵妃说话!
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心,而是他的心都给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涵妃手心一紧,咬牙想道:如果,如果他肯这般待我,我一定不会背叛他!纵然赔上整个国公府包括我自己,我也不会背叛他……
晚宴进行到一半,重心渐渐转移到众嫔妃的才艺比拼上来。
抚琴的,起舞的,吹箫的,唱歌的,好不热闹。
众人欣赏点评一番,广元帝挑几个看得顺眼的夸了几句,赏了一回,夜色便有点深了。
太皇太后年老之人不堪熬夜,便笑着告辞。
广元帝与连芳清领着众人相送。
出了大殿,下了玉台,太皇太后便止住了广元帝和众人,笑道:“哀家自己回去就好了!皇上不必再送,哀家在这宫里住了一辈子,又不是不知道路!皇上孝顺,也不在这上头!”
广元帝便笑道:“既如此朕恭敬不如从命,皇祖母回去好好安歇,朕明日再去给您请安!”
太皇太后笑着应了,又道:“皇上明儿一早还要上朝呢,今日也别太晚了!再玩一会也回去歇了吧!”
“朕知道了,太皇太后请吧!”广元帝笑道。
看着太皇太后凤驾远去,广元帝便向众人笑道:“谁想回去的便回去,不想回的自由游玩一阵吧!这几株桂树开得倒好,今晚月色也亮,这番景致一年倒也难得见两回!”
他还没走,谁肯先行离去?涵妃倒是想离去,省得碍眼,然而人人都不走独她一个走,岂不是显得太奇怪了?
而且,与她平素的脾性也不相符。
没奈何,她也只好隐忍着继续留下。
涵妃暗暗向祥贵人使了个眼色。
祥贵人冲她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便上前向广元帝屈膝福了福身,微笑道:“皇上,姐妹们自由游玩有什么趣儿?皇上方才还说月色极好,不如,咱们姐妹们一起月下作诗,皇上您就给姐妹们品评指点一二,岂不是好?”
众人之所以留在这儿,都是为了往皇上身边凑,最好能引起皇上的注意,闻言眼睛一亮,竟是事先约好了一般,极有默契的纷纷点头笑着称是,七嘴八舌娇笑着附和。
广元帝不便拒绝,只得笑着应了下来。
祥贵人又笑道:“皇上,这样大好的月色,湖中泛舟,一边作诗一边赏月必定更加有趣儿呢!”
众贵人、美人们又都笑着连声说好。
广元帝便笑着问连芳清和涵妃:“今日可准备了游舫?”
连芳清一时也勾起玩兴来了,点点头笑道:“准备了啊!原本便是预备着游湖的。停在左边柳荫下呢!”
说着她又一笑,道:“祥贵人这主意不错,要不,就湖上去吧?”
“清儿也说好吗!”广元帝一笑,便命小廖子去传人将游舫划过来。
皇帝要上游艇,不可能是说去便去的事儿。尽管船已经备下了,可是船中座位、瓜果点心乃至熏香、瓶花、琴箫管弦等都得现成准备。
一时又命人传来了一班水性极好的太监,以便到时候分别划六艘小船跟在游舫周围。
广元帝忽又淡淡说道:“夜色有些凉了,各位爱妃都去加件衣裳吧,不然到时候着凉了就不好了!”
众人受宠若惊谢恩,各自呼唤服侍的宫女太监取拿衣裳。有的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带了衣裳,去了殿中宫室现成穿上、略作修饰打扮;有的没带来的,身边的人便朝各宫室飞奔而去。
连芳清一来没有这么多讲究,二来自己身体很好,因此也并没有带衣裳,宁儿便带了个小宫女匆匆回去取。
广元帝笑道:“时间还早,走,咱们进殿去坐坐!”
“不要!我想看看桂花!看这月色,多好!这满树的花看的清清楚楚,真个纤毫毕现!不过,比起白日来又好看得多了!”连芳清不肯。
“走吧!”广元帝索性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去了,笑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没听说过吗?明晚朕陪你看便是!”
连芳清一笑,由他拉着去了。
没多大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