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知道,”广元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说道:“孙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做了皇帝,自从认识清儿之后,孙儿所想便是与她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虽做了这个皇帝,孙儿的心也不会改变!皇祖母,您信孙儿一次吧!”
太皇太后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半响道:“既如此,宫里这些贵人、美人们,你有何打算?”
广元帝不假思索道:“打发了!不愿意的,宫里也不缺这一碗饭,养着便是,谁要是敢兴风作浪,朕杀她全家!”又道:“清儿心善,才说给她们一条生路,愿意出宫的便暗中打发出宫,将来嫁人不嫁人随她们意。若按着朕的意思,圈养在宫里便罢了,还有谁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涵妃死了,燕嫔死了,琳贵人、祥贵人都死了,莲贵人半疯了,剩下的几个被涵妃那一吓,无人不噤若寒蝉,借她们胆子也不敢乱来!
太皇太后怔了怔,失笑道:“你们想得倒也周到!”又叹道:“清儿能这么想,也很好!”
广元帝眼睛一亮,忙笑道:“皇祖母,您是答应啦?”
“哀家答应不答应有多大干系?”太皇太后忍不住好笑,叹道:“皇上更该关注的是前朝。大臣们,能答应吗?”
广元帝不屑轻哼:“答应不答应,可由不得他们!”
说着又笑嘻嘻道:“对付那些多管闲事的老家伙,朕有的是法子!”
太皇太后默然,心道也是,清贵妃背后还有一个她姐姐呢!况且,清贵妃也不是个好惹的!皇上又如此一心一意……
太皇太后想了想,便笑道:“既如此,皇上尽管应付前朝便是,只要前朝没意见,哀家自然也没意见!”
“那么立后一事,也就这么定了?”广元帝又笑道。
太皇太后微僵,她原本还想含糊过这个话题,谁知广元帝又明明白白的提了起来。
“皇上,”太皇太后叹道:“立后一事,且容后吧!皇上能说服大臣们不往后宫送女人、不提选秀,立后一事……”
广元帝经历了那么多事,又当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皇帝,心智早已非从前那个仿佛整天只会嬉皮笑脸胡闹的皇孙殿下可比。
加上先帝曾经当着他和老敏郡王的面说过连芳清不可为后的话。
听了太皇太后这么说,广元帝的心下意识的微微一跳,不依不饶逼问道:“皇祖母,到时候宫里只剩下清儿一个,不立她为后还能立谁?换句话说,即便不立她为后,跟立了又有何区别!朕不想委屈了她!”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太皇太后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叹道:“你总得给哀家一点时间啊!这一下子说太多的事儿,说了也没用!得等有时间做了才成!事情要一件一件慢慢的来,不急,不急,啊!”
不管广元帝如何逼问、缠问、磨蹭问,太皇太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如何不肯吐露半点口风。
广元帝万般无奈,也只得罢了。
但他心中却存了疑: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好在,并非一无所获。
离开慈宁宫的时候,广元帝是大体满意的。
清儿能快点怀上孩子就好了……如果清儿怀了孩子,母凭子贵,谁也拦不住他要立她为后!
太皇太后在广元帝走后,望着跳动的烛火,却独自沉思了许久。
才轻叹一声,命燕姑姑将徐淑华唤来。
听了太皇太后转述的广元帝的话,徐淑华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底,半灰的还挣扎着留有一线希望的心,也彻底的灰透了!
“姑祖母,明日,淑华便去辞别贵妃娘娘,出宫回府去吧!”徐淑华沉默半响,轻轻说道,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好!”太皇太后的心算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徐淑华是徐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姑娘,她既然都铩羽而归,徐家自然不会再派别的姑娘来。
“哀家会修书一封,你带回去给老爷子。至于哀家跟你说的关于皇上与贵妃的事儿,”太皇太后顿了顿,便道:“你给老爷子一个人说便成了,此事皇上并未公开,别露出风声去,不然,皇上面子上须不好看。他纵不怪哀家,心里对徐家也总会存着疙瘩。”
“是,姑祖母!”徐淑华笑着答应。原本,她还打算瞒着谁也不说呢!
她怎能不知其中干系?皇上信誓旦旦这辈子只守着贵妃娘娘一个,且别论此事是真是假、能持续多长时间,朝堂上肯定会炸开锅,那一班老臣尤其是宗室、翰林院、内阁、御史台岂能善罢甘休?
奏折必定雪片似的送呈皇上御案,到时候皇上措手不及,岂有不恼的?
天子一怒,总得找人出气吧?
太皇太后心中大石头落了地,又心疼徐淑华懂事,不免拉着她说了半宿的话,又信誓旦旦的保证,必定会亲自过问她的亲事,会请皇上做主,给她指一门好亲,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了她云云。
徐淑华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渐渐的好转起来,笑着谢恩。
连芳清却是没想到自己和广元帝演的那么一场戏效果竟然这么好!
原本一大早门外便来人禀报徐小姐拜访,她还有些许不快:怎么又来了?
听她说是来拜辞今日便要出宫回家去的,顿时大喜,便笑着道:“也好!如今近年下了,徐小姐要回便先回去吧!等过了年本宫再传你进宫说说话,再多陪着太皇太后住几日!”
又意有所指的笑道:“太皇太后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