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怔,有些慌乱的避开他的眼神,脸上的笑意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眉心微蹙,透着说不出的失落黯然。
李云焕看得心里烦躁起来,手动了动,恨不得抬手替她将那眉心揉开,却是不敢。
“你至于嘛!”李云焕悻悻道:“我大哥打小心里眼里装着的就只有他未婚妻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迟早要成亲的,你——”
“你住口!你胡说什么!”少女脸上一红,又羞又恼瞪着李云焕,同时还有点心虚。
她叫梁凤兮,是梁晋的亲生女儿、萧牧和碧桃的养女。
当年在南郡,梁家覆灭,那时梁凤兮才刚刚三岁。连芳洲对梁晋的感觉很复杂,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欠梁晋颇多。
梁凤兮那时候还太小,连芳洲心里怜惜她,原本想要收养她在身边,但考虑到李赋的感觉,就有点犹豫。
便拜托碧桃帮忙照看她,想着容后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再处理这事儿。
不想碧桃与她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十分投缘,加上那时候碧桃还没有孩子,便索性将梁凤兮认了义女养着。
之后他们回京,也将梁凤兮带了来。
渐渐长大懂事后,梁凤兮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当年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她没有什么可怨的,况且亲生母亲生她的时候便难产而亡,梁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照顾女儿的?
府中奶娘、丫鬟婆子虽然不少,但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母亲用心呢?
对真心疼惜关爱她的碧桃,她是真心依恋眷恋着的。
加之萧牧、连芳洲等对她都十分好,她也并没有因为姓梁而与他们生分,一直在萧家住着,萧家上下皆称她为“大小姐”,碧桃一双儿女也毫无嫌隙,一口一个“姐姐”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一颗芳心竟是牢牢的系在了李云岳的身上。
其实她何尝不知,她根本不该起这样的心思。
别说李云岳已经订亲,且又对未婚妻千疼万护的。
纵然他没有订亲,他也绝对不可能娶她啊!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这番深情,注定是没有回报的。
她也从来不敢在人前露出一丝丝的端倪,每次见李云岳,反而连话都不敢对他多说一句,反倒显得比从前更加生分!
昨日,李云岳迎娶了留郡王府的小郡主为妻,她虽陪着母亲往威宁侯府赴宴,脸上笑意淡淡,实则心中却是油煎水沸般的翻滚着,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可她能怎么样?除了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们,便也只剩下默默的黯然伤神!
旭哥哥那么好的人,小郡主也那么好,她不会伤害他们!
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日心绪不宁,便想出门散散心,就来到了这后海发呆。
谁知道,平白招惹了一场是非,又那么巧的碰上小端午。
最要命的是,小端午竟然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梁凤兮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两边脸蛋上迅速升温、发红,恼羞成怒瞪着李云焕:“不准你胡说!”
对这段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她一直在人前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她相信没有人会知道,包括她的爹娘和精明的连姨都不会知道。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端午竟然一下子戳破了她的心事,叫她怎么能不心惊、不恼羞成怒!
她却哪里知道?别人不知她的心事,一则是她的确隐藏得很好,二则别人并没有过多注意她、往这方面想去。
而李云焕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她身上,当然,也是瞒着众人的,她的情绪变动,哪怕再细微,又如何瞒得过他!
况且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无论男女,总要更敏感一些,梁凤兮能瞒得过别人,又怎么能瞒得过李云焕呢?
李云焕见她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又气又急的样有些暗暗后悔不该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来刺激她。
可是话已出口,便是想要收回也没有可能了。
他索性脸一老,耍起了无赖:“我哪里胡说啦?嘿嘿,什么事儿也别想瞒得过小爷我这双眼睛!有没有这回事你自个心里头清楚!要不?我把我的发现说给大家伙儿听听,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
“不要!”梁凤兮又惊又怒、又羞又窘,脸上红红白白,颤声道:“小端午,不要说!不要说给任何人听,好不好?”
京城中哪个不是人精?他不说也就罢了。他一说,她哪里能够掩藏得住?
到时候,连姨、旭哥哥、小郡主,还有爹娘他们,会怎样看自己?
“好!我承认,我,我就是喜欢旭哥哥!”梁凤兮见李云焕不做声,心里一急一酸,也顾不得什么了,偏头抹了一把眼泪,含泪汪汪的哽咽道:“我就是喜欢旭哥哥!可是,那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旭哥哥跟瑾姐姐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且如今都成了亲,我是绝不会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的!小端午,你帮帮我,千万别说出去,好不好……”
李云焕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哼道:“你既然明明知道我哥心里只有我嫂子一个,喜欢的只有我嫂子,你又上的什么心!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天生的笨蛋,干这种一点用也没有的事做什么!”
梁凤兮被他数落得又是伤心难过又是羞愧难当,那眼泪更如断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个不停,幽幽叹息,哽咽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