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和很想推开双霓,可是,当着张文越等人的面,他这么做又显得有点儿太过分、太怪异了点,只得强自忍着。
双霓见他并没有反感自己,心中得意:她的魅力她自是清楚的!
便咯咯娇羞的笑着,水蛇一般的往苏景和身上倒贴过去,指甲鲜亮涂着丹蔻的一只柔腻小手轻轻拈起一只酒杯,眼波流转柔媚的冲苏景和抛了个媚眼,朱唇轻启,极具诱惑性的在那小小的酒杯边沿抿了抿饮了小口,将杯中残酒往苏景和唇边递去,娇声笑道:“苏少爷,奴家敬你!这杯酒,奴家可想了好些日子呢!”
众人都笑着起哄,朱绍哈哈笑道:“可不是可不是!我说景和,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双霓可要憔悴得身上不剩四两肉啦!”
“霓儿太没诚意?这样敬酒怎么成?起码要喝个皮杯!”
众人越发笑起来,双霓也吃吃的笑,一仰脖子,将那酒饮了含在口中,俯身上来就欲往苏景和嘴里度过去。
苏景和突然觉得恶心得不得了,手下一挥,恰好重重的撞在了双霓的腰眼上,双霓猝不及防,痛得“哎哟!”尖叫一声,口中那酒水自然藏不住了,也没来得及咽下去,全落在了她的衣裙上。
看着那桃红绣花的裙衫上一大片湿漉漉的酒渍,双霓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又觉扫兴。
张文越哈哈笑道:“霓儿别心疼!一套衣裳值得什么!有苏少爷在,十套也有你的!”
双霓听了,立刻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向苏景和。
苏景和不是没有给这些女人送过东西,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以及其他新鲜稀罕的玩意儿,被奉承得高兴起来,银钱大方撒出去,他根本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也不知不知道这些女人贪图他的银钱,可是,女人嘛,还不都这样?何况她们这种楼子里的?
然而今日见双霓如此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讨要衣裳的神情,他心里没来由的反感起来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与媳妇儿在杭州买绸缎的事儿。
那****陪着媳妇去逛杭州的彩云坊,那地儿汇集了几乎是全天下各式各样的名贵衣料,当然,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产自杭州的绸缎。
陪着媳妇儿逛了一圈,媳妇说买些带回去给爹娘和妹子,还有他们自己用,他自然陪着。
看好了料子,媳妇便同伙计砍价,这种事情他苏大少爷自然是不屑做的。
这几日买东西,见媳妇几乎总要砍一砍价钱,苏大少爷很不以为然。
他自然不会拆媳妇的台,但从那绸缎庄买好了东西出来、上了马车之后,他便向媳妇笑道:“咱们家不缺银子,买东西图个痛快,何苦费那个劲儿去砍价?你也不嫌累!”
当时媳妇是怎么说的?媳妇说:“谁说累了?你看,比最初的价钱省了二十五两呢!这是乐趣!算了,横竖二十五两你眼中也算不得什么,还不够你一顿饭钱呢!买东西不讲价情愿做冤大头,你当人家店铺老板会赞你一声大方吗?人家会在背后嘲笑你这人傻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傻钱多!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他当时气结,恨不得把媳妇小嘴狠狠的拧一下,心中却是信了几分的。
毕竟,败家子、纨绔等等之类的称呼议论,他多多少少是知晓些的。
扯远了。
此时,看到双霓如此,他下意识的便想:我常常给双霓她们无数东西,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在背后笑我人傻钱多呢?
越想,越觉极有这种可能。
只是,张文越既那么说了,双霓又这样眼巴巴的望来,他苏大少爷自然不会小气了。
便淡淡一笑,道:“得,回头上周记绸缎庄去自个挑吧!”
双霓喜滋滋的忙起身冲他福了一福,娇声道谢,又抛着媚眼娇笑道:“奴家哪里好做十套呢,有五六套也够了!苏少爷就是大方!”
苏景和淡淡一笑,心下越发瞧不起双霓,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这地方他是怎么坐都不爽了,再也坐不下去,便笑道:“走,我陪你去换衣裳!”
双霓吃吃的笑着,在众人起哄声中,挽着他的手臂去了。
苏景和听到后边传来女子们娇声缠着张文越、朱绍、唐远等人,说什么苏公子好大方,她们也要做衣裳云云,张文越等笑呵呵的一边调笑一边应了。
苏景和勾唇淡淡一笑,忽然觉得张文越等人真是傻子。
再一想,自己不也是个傻子吗?
苏景和不动声色从双霓手中抽出了胳膊,淡淡道:“你自己去吧,爷忽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儿,就先回去了!”
双霓与苏景和又不是头一遭亲热,加之青楼女子在这些事情上头最是敏感不过,她如何察觉不出来苏景和跟以往不同?
“苏少爷!”双霓哪里肯放他走,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眸光含泪楚楚可怜的道:“霓儿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了爷不痛快?爷今儿,好大的火气,上来便无心搭理霓儿,亏得霓儿一直念叨着爷呢?究竟霓儿哪里做错了?爷你说了,也好叫霓儿知道怎样改!爷不说,叫霓儿该怎么办呢!”
苏景和越发不耐烦起来,皱眉道:“没有的事,我自个的事,与你无关!别拉拉扯扯的,叫人看了不好看!”
双霓哪里肯放,反而抓得更紧了些,很有几分霸道的道:“不!不要!我不要放开!我要是一放开,爷今后定不来看霓儿了!”
双霓轻轻啜泣,娇娇弱弱的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