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和又是一闷,他真快要被这媳妇给折腾疯了!这什么女人啊,怎么偏叫他给碰上了!
这样的软刀子,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
“大少爷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方晴笑道。
苏景和重重一哼,没再看她。
方晴一笑,这才看向双霓,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其实你也没有麻烦我,我自同我夫君说话,帮的也是他的忙,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说话!”
说毕也不等双霓再说什么,一笑飘然而去。
双霓脸上一热,楚楚可怜看向苏景和:“苏少爷……”
苏景和没来由的就有点发腻,拂袖抽回自己的手,道:“你自己逛吧!”
双霓见他好像是真的发火了,也不敢再去拉扯他,见他要走,急得在背后叫道:“可是,苏少爷,那账单子——”
苏景和连脚步都没有顿一顿,也没有回头,直接走掉了。
他知道其实不用他回答什么,双霓照样会把账单子送到茶行去的。
他有些自嘲,看看吧,就是这样的女人,他从前却当什么似的捧着的女人,原来冷静了心从旁看去,不过是这样一副嘴脸罢了!
苏景和本想去茶行看看,可一想到方晴那云淡风轻得令人发指的态度,心中又恼怒,一跺脚,回了府中。
并且,索性就住在了书房,连着三天都没有回两人的院子。
饭也不曾回去吃。
方晴倒没忘记他,每到了饭点就会叫双玲或者双秀将饭菜送过去,偶尔还会有二三两美酒。
虽然每一顿不过三四样菜,苏景和却看得出来都是用了心思叫人准备的。
每当吃着这些菜的时候,他心里那滋味真是复杂难言,一时甜蜜,一时又微微的发酸,一时欢喜,又一时怅然。
憋了三天,苏景和终于憋不住了,这日差不多晚饭时候,不紧不慢的回去了。
惯常都是双玲、双秀两个人在屋子里伺候着,这日苏景和却只看到双秀。
不过他只当双玲有事出去了,也没在意。
直到饭点的时候,双秀上前赔笑问大少爷要不要摆饭的时候,还不见方晴和双玲,苏景和就算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异常了。
何况,关于与方晴之间的事情,他可一点都不神经大条。
苏景和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儿慌了神,也顾不得去计较“谁先服软”这种问题了,忙问道:“少夫人呢?还没回来?”
双秀愣了愣,垂着头回道:“大少爷,少夫人今日一早带双玲出门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苏景和眉头皱了皱,道:“一大早出去,这会儿怎么还没回来?少夫人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双秀只得道:“少夫人和茶行的杜掌柜去洞庭湖了,说是去那边看茶场——”
“你说什么!”苏景和惊叫起身,怒道:“这么大事怎么不早去说!”
洞庭湖距离双流县好几百里,这一趟出门至少也得半个月!怎么能让她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在他这个做丈夫的完全不知道的情形之下!
双秀只得跪了下来,道:“奴婢该死!”
您正和少夫人闹不和呢,奴婢好端端的哪儿敢拿这事儿去告诉您呀!
苏景和顾不得迁怒双秀,一阵风奔出门,找他爹去了。
“爹!您怎么这么不靠谱啊!铺子里难道没人可用了吗?我媳妇一个年轻女人家,让她跑这么远的路!”苏景和很是不满意,见到父亲,语气脸色都不太好。
出门在外,风餐露宿,媳妇做苏家的少夫人不好,为何要去吃这样苦头?
苏老爷冷冷一笑,反驳道:“铺子里再有人手,那也不能代表东家!横竖将来生意都要交到你媳妇手里,且她自己也情愿吃这份苦头,为何不能去?别说洞庭湖了,将来更远的地方还有呢!”
说毕,很是幽怨的瞧了苏景和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谁叫我没个能干的儿子呢?
苏景和顿时气结,却是没来由的又有点儿心虚,有生以来头一回在父亲面前有种抬不起来头的感觉。
父亲要把生意交给媳妇,媳妇自己也情愿吃苦,他却在这儿替她愤愤不平,这叫什么事儿呀!
苏景和心里乱糟糟的,沉默片刻,道:“我明日一早要去洞庭,等我回来……”
话到嘴边,终究觉得有点难以出口。
一抬眼,看到父亲明显发亮的眼睛和期待的神情,苏景和更觉一阵恼羞成怒,跺了跺脚,最终却是道:“等我回来就跟着您老人家学,这总成了吧!”
他苏景和再不济也不能做个躲在老婆背后享乐的男人!
若真个让媳妇掌管了家业,他岂不是变成吃软饭的男人了?这算什么!那银子花起来都会扎手的!
苏老爷心里乐得嗷嗷大叫要开了花,为了止住笑意撑破脸皮,一张脸反而绷得死紧死紧的,满不在乎的道:“哦,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这个事儿也不急!你们两口子有一个肯接掌家业,我便放心了的……”
苏景和看了一眼老爹那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轻轻一哼,扬长而去,心里恨道:德性!
这一夜,苏大少爷自然没睡好,睡睡醒醒,磨蹭磨蹭,天终于亮了,一咕噜从被窝里爬起来,匆匆洗漱,急急忙忙便命备车,带着苏四出了门,直追洞庭而去。
洞庭湖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湖中星罗棋布散布着大大小小数百岛屿,许多岛上盛产茶叶。
因水汽滋润,光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