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连芳洲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上和连泽略带焦急的小声的呼唤:“姐姐,姐姐你睡了吗?姐!”
连芳洲脑子里一个激灵,慌忙翻身披衣而起,三步两步上前开了门。
阿简的房间这时也打开了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连泽叫了声“阿简哥”,有些抱歉吵到了他,忙向连芳洲道:“澈儿他,我听见他躲在被窝里哭呢!哎,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还用被子蒙了头。”
考前焦虑症啊!这孩子!
连芳洲暗叹,想想也难怪他,若不是非要考第一名入丁太傅的眼,他的压力也不会如此大。
他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别担心,我去看看他!”连芳洲忙道,她想了想又道:“阿泽,你今晚就别回房间睡吧,今儿和你阿简哥凑合一晚上吧!你们回去睡,没事的!”
阿简和连泽相视一眼,二人便说了声有事再叫他们,看着连芳洲进了连澈的房间,方回房去了。
连芳洲轻轻进去,关上了门,果然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从床上传来,被子微微的抖动着。这是从家里带来的棉被,薄厚适中,很是舒适。
“澈儿!”连芳洲坐在床沿轻轻拍了拍被子柔声叹道。
“姐!”连澈猛地掀开被子扑在连芳洲怀中,带着哭腔呜呜了两声,吸吸鼻子说道:“怎么办呀姐姐,我好怕、好担心呀!我怕我考不好!呜呜,呜呜呜..”
“不怕不怕,”连芳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后,柔声微笑道:“好好睡觉吧,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傻呼起来了呢!难不成你这会儿怕,明天就能考好了?既然如此,何必哭呢!”
连澈一怔,吸了吸鼻子,还是闷闷的。
连芳洲便柔声道:“所有的课本都看熟了?”
“嗯!”连澈点点头。
“你孙明哥和先生怎样说的?”
“都夸我呢!说我一定会考的优异的成绩,孙明哥还说第一名也没有问题的..”
“那不就行了,既然已经准备得这么充足,就振作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去考。不要胡思乱想,若是心绪乱了,反而不美!”
连芳洲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若是得不了第一,便当是天意好了!难不成不是第一便不活了吗?”
连澈一滞,想了想,可不是如此么!
尽管担心的要紧,越想越觉得没底,可要万一不是第一,难不成便不活了?总而言之,好好的考便是了!
“嗯!姐姐”连澈心中一阵轻松,抱了抱连芳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姐姐,我是不是很丢人哦..”
“当然不是!”连芳洲又好笑起来,笑道:“这是很正常的啊,今晚不光是你,明儿要参加考试的只怕都担心的睡不着呢!不过呢,你要是好好的睡一觉,精神养的足足的,明儿状态比他们都好,肯定也会比他们考得更好!”‘
“真的吗!”连澈眼睛一亮。
“当然了!”连芳洲微笑道。
“我相信姐姐,我这就睡觉!”连澈眉开眼笑起来,忍不住又道:“姐姐,我有一点害怕呢,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儿..”
“当然可以了,”连芳洲笑道。:“你好好的睡,姐姐就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着了姐姐再走。”
连澈“嗯”了一声,笑道:“谢谢姐姐!”说着便乖乖的躺下,闭上眼睛睡了。
连芳洲微笑了笑,替他掖了掖被角,就这么在一旁守着他,直到他睡熟,呼吸均匀酣沉,这才起身轻轻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连芳洲亲自去买早餐,让连泽和阿简叫连澈起床,陪着他。
早餐同样是清淡为主,又准备了水囊、连壳煮的鸡蛋、松软的馒头让连澈带进去当午餐。
好在如今天气已经暖和,倒也用不着担心食物变凉无法下咽的问题了。
这时候可没有保温饭盒、保温杯之类的东西。
来到考场外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也到了,乌压压的一大片,套着枣红马甲、头戴黑色白边高帽的公差也有二十来个虎视眈眈的侍立着。
因为有这些官差在,且这是一件较为神圣的事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人虽然多,却无人敢喧哗,交谈都是轻声细语的。
随着一声刺耳的鸣锣声,县学的院长一声唱和,众考生们便要排队进场了。
“姐姐、哥哥、阿简哥哥,我过去了啊!”连澈手里提着个篮子,里边装着吃的以及笔墨砚台。
小小的身板与那篮子形成的对比可比旁人鲜明多了。
“好好考,我们在外边等你!”
“照顾好自己,不要慌!”
“慢慢作答,不必着急,把字写好了!还有,不要理会旁人的目光和一些风言风语!”
三人殷殷相告,这一刻的心情,还真的有点儿与众不同。
连澈一一的答应着,便提着大竹篮过去排队了。
连芳洲等在这边看过去,连澈的年纪果然是最小的,刚好他的前后又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身材还比较健壮,越发把他衬得跟个小萝卜条似的。
连芳洲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只怕不少人会说些风凉话呢,但愿小家伙不要往心里去。
“别担心,澈儿向来懂事,会照顾好自己的。”阿简偏头向她笑笑,柔声道:“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等会回了客栈好好再睡一觉,下午咱们再过来接澈儿!”
“是啊是啊姐姐,”连泽也忙道:“要不,你和阿简哥先回去吧,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