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方点头,又道:“或三五日或六七日,我会过来看一回,你们不用管我,只管做事!”
孙大郎又应了一声,心下越发谨慎,再不敢生出半点不周之心。
连续几天,连芳洲都忙个不停,小柳庄这边她又来看了一回,觉得满意,便放下了心。
铺子敲定之后,装修便交给李四王五那新来的小掌柜负责,那些伙计的培训,便是她和春杏、碧桃两个,有时也叫李四他们来。
李赋除了上朝、衙门办公,便是抄书。
薛一清似乎真的等着米下锅呢,每天都会跑过来坐在书房里亲自监督着李赋,李赋停手喝几口茶,他一双眼睛都要瞪过去。
弄得李赋差点没抓狂,天天晚上回房了少不了向娘子抱怨一番求安慰、求抚摸、求深入交流。
萧牧有时候也来,幸灾乐祸笑嘻嘻在一旁看着。
其实,萧牧很想看看琴姑娘,可是琴姑娘几天都没有露面了!
他又不好意思问,只管在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
这日终于忍不住了,站在李赋书架前背对着他,手里无意识的翻着书,故作随意的问道:“对了头儿,怎的好几天没有看见阿琴了?她在做些什么呢?”
李赋握笔的手顿了顿,阿琴,她也不知道想通了没有!
“呵呵!”薛一清笑了起来,指着萧牧手里的书道:“拿反了!我说你不是读书人翻什么书,亏得丢脸也没往外头丢去!”
“……”萧牧嘿嘿笑了笑,熟练的将手里的书掉了个头,并不在意薛一清的取笑。
这货这副皮囊不知骗了多少人,嘴里是从来不留口德的,比碧桃那死丫头还要可恶。
李赋笑了笑,继续落笔淡淡道:“她与大嫂向来交好,想必同大嫂说话去了吧!”
萧牧对这个明显是敷衍的答案并不满意,却不便再多问什么,只含含糊糊“哦”了一声。
李赋这几天刻意的不去想琴姑娘的事,此时被萧牧提起,不得不又想到了。
他心中暗叹,好几天过去了,该想明白的她应该想明白了吧?是不是该去问问她……
潜意识里,他却并不想再单独见她,说不出为什么,看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就想逃。
或者,叫娘子去见她?
李赋在心里苦笑摇头,他家娘子必是不肯的!
谁知,李赋还没有去见琴姑娘,琴姑娘却先找上了连芳洲。
这日,连芳洲从外边回来,刚进内院,便被琴姑娘主仆两个拦住了去路。
“姐姐,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琴姑娘看着她柔声说道。
连芳洲有一刹那的怔忪,暗吃一惊。
才几天不见,琴姑娘憔悴得不像样,整个人黯然无光,眸子也失去了神采。
“好啊!我们去那边说话吧!”连芳洲点点头,淡淡说道。
说毕走在了前边,不远不近的在一丛月季前站住。
琴姑娘咬了咬唇,跟了过去。
“连姐姐——”
“阿琴!”琴姑娘刚刚开口唤了一声姐姐就被连芳洲打断了。
连芳洲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这声‘姐姐’我可不敢当,论起来,你年纪比我还要大上一些呢!这话我早就想同你说了的,只是一直不太好意思,所以才拖到了今天。你既管夫君叫哥哥,便叫我一声嫂子吧!”
姐姐?亏她叫的出来!
连芳洲心中早就对这个称呼窝火不已了,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撕破,她也逮不着机会发作。
今儿这话说出来,真个心里头一阵痛快。
说起来忍不住又暗暗骂了李赋几声,琴姑娘明明年纪比自己要小,却口口声声管自己叫着“姐姐”,他竟半点儿也不觉异常么!
神经何至于如此大条!
琴姑娘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软话求一求她,她却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琴姑娘的脸色一时惨白。
嫂子?这一声嫂子,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的!
“如果没有你,赋哥哥一定不会不要我。”琴姑娘咬咬牙,忽略掉连芳洲的话,索性将称呼省略掉。
“我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对我——”
连芳洲没有什么耐心听她回忆从前,便道:“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从前。况且,我还想问你一句呢,你与他之间,不过是奴仆与主人之间的关系罢了,主子对你好,那是你的造化,可你却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琴姑娘叫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他的妻子,我只是想,我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侍妾或者婢女便心满意足!可是为什么你连这都容不下!”
“是吗?”连芳洲嘲讽一笑,道:“可你是怎样对我的,你不会不记得吧?你见不得我和他在一起,从在大房村我家开始,逮着机会便想给我添添堵,你那丫鬟,倘若没有你的默认,她有那么大的胆子?咱们回京的路上,你也是见不得我与他好,便装病不肯启程,回京之后,在那府上,你明明知道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会安着好心,可是你什么关于她们的信息都没有告诉我,心里未尝不是盼着我倒霉出丑吧?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对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你所说的只做一个侍妾婢女就满足的话,我能信你吗?”
琴姑娘脸色又白了白,哑口无言。
一咬牙,终是低低道:“是,我先前是嫉妒你!你出身比我又强得了多少?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