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嚣得几乎掀了天的叫骂谩骂声立刻低了数个档次,鞋子、石头、鸡蛋等物也渐渐不见了。
官威震人啊!
“拿下他们!叫衙役来拿下他们!拿下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梁夫人气得红了眼,见自己的丈夫出来了,双眼通红的厉声叫道,那扭曲的五官狰狞可怖。
“你给我闭嘴!”梁大人却是厉声一喝,跟着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后退两步指着她厉声道:“你给我放清醒些!我不过同你拌了几句嘴,能受了多少委屈?你就气成这样跑出来撒泼?”
梁夫人叫丈夫这一巴掌,还有那重重咬字的“清醒”两个字给唤得果然清醒了几分,顶着脸上火辣辣得痛垂头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梁御史心中稍安,仍旧板着脸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
丫鬟婆子们也醒过神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立刻便扶的扶搀的搀欲把梁夫人弄回府去。
连芳洲岂容她这么容易便走掉?
叫了一声“慢着!”几步奔过去伸展双臂直直拦住了梁夫人的路,冷冷道:“撒了泼、骂了人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围观众人也醒过神来,纷纷叫道:“对!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把话说清楚!”、“怎么着也该道了歉,不然倒像我们胡闹了!”
梁夫人大怒,眼角一挑,狠狠瞪了连芳洲一眼,张嘴欲骂,又死死的咬着唇忍住了。
梁御史也十分恼火,可他养气功夫却好得多,面上愈加沉静不起一丝波澜,向连芳洲拱了拱手微微弯腰,威严的神态中又带着三分客气的道:“这位夫人——”
“我有名有姓!是李赋李将军的夫人,也是梁御史你要参奏抹黑之人!”连芳洲打断了他的话。
梁御史气得胸口一阵憋闷,却心知眼下还是先把眼前之事了结再说别的。
便道:“李夫人,你非要为难本官的夫人,究竟是何意?本官的夫人因为与本官因琐事生了几句口角心情烦闷,她本是个脾气急躁、心直口快不懂弯弯道道的,这才一时没忍住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李夫人非要揪着不放吗?”
说着又向围观众人团团做了个揖,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诚意叹道:“都怪本官御内不严,还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多多包涵!本官给各位赔罪了!实在对不住!”
围观众人说到底都是老百姓,见不得做官的高高在上欺负人所以站出来说几句,可此刻看见这梁御史如此诚恳的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了:人家到底是官啊!还是个职位不低的官!肯做到这一份上,也是不容易了!
看来这梁御史倒是个不错的官呢,只是他那夫人——
连芳洲却道:“御史大人此言差矣!分明是御史大人的夫人带着府中下人一出来便对着我喊打喊杀的,怎么到了大人口中却变成了是我为难您的夫人了?她方才那些话,可不是我一个人听到了,何其嚣张,何其跋扈!可见其为人平日里的狠辣张扬,大人找个什么借口不好,只用夫妻几句口角便可说得过去吗?再说了,你们夫妻口角是你们的事儿,你们发生了口角你夫人便可以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吗?御史大人,这是什么道理!或者说,这是你们梁家的规矩?呵呵,大人道歉可真有诚意啊,又是作揖又是好话连连,只是一口一个‘本官、本官’的,大人是在审案子吗?要不要我们都跪下听审啊!不愧是御史啊,道歉也倒得这么有水平!真叫人拍马也追不上啊!”
“你!”梁御史没想到自己好好的一番打算又叫连芳洲给破坏了,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连芳洲却一指他瞪过来的神情叫道:“大家看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凶神恶煞也不过如此!”
“你……”梁御史脚下一个踉跄,险险气得要跌倒。
众人听了连芳洲这番话早又沸腾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怒火中烧!这梁御史,果然不是个好的!
“阴险!狡诈!”
“李夫人说得对,到底是读书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险险就上了他的当!”
“也不想想,他夫人成那个样子,他能好得到哪里去!”
“就是!要说他夫人没有他在背后撑腰能这么嚣张吗?可见他更是个坏的!”
“你们两口子口角,就拿我们平民百姓出气,是不是哪天你们打起来,就要杀了我们泄愤啊!”
梁御史又气又急,脸色也冷了下来,瞪着连芳洲道:“李夫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连芳洲冷冷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梁御史你想怎么样!你是朝廷官员,对于律法规矩难不成不比我清楚?你来问我,却是何意?你的夫人辱我这个诰命夫人在前,辱大周安分守己的子民在后,还喊出那么嚣张跋扈大不敬的话来,你却来问我想怎么样!梁大人,我一点也不想怎么样!”
面对众人越发激烈的喧嚣声,梁御史额上已经见汗,便是面上再镇定,心中也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今日这事,已经闹成了这样,是绝不可能捂得住的!
他心里不由暗恨,既恨连芳洲是个泼妇,又恨自家夫人太过冲动!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自己出面而不是让她出来。
不然,也不会弄得如此被动!
梁御史咬咬牙,猛的掉头盯着梁夫人,面沉如霜冷冷的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跪下赔罪!”
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