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有多久没有乱成这样了?
记不清了,她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从穿越成白纤以来,她就被困于赵氏皇宫,不得自由,她就想方设法,让自己在那冷宫一隅,苦中做乐,活得尽有可能的自在一些。
再到现在重生成刘玲,三世为人,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心乱如麻过。
那一眼,何止是刮起了十级台风,又何止是电闪雷鸣,简直就是彻底乱了她的心扉,只想从叶霄嘴里问个究竟。
后院红梅浮沉,花蕊上的白雪,早已溶化成水,只有末梢的几根梅枝还盖有薄冰。
她转身定定的看着尾随而来的叶霄,启了启红唇,一时间,凌乱如麻的心房,竟然找不到开场白。
她要说什么?
难道伸出一只手,跟他说: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叶霄淡漠的看着她阴晴不定的双眼,不急不慢的错过她的视线,然后,定在她身后远处的崇山峻岭之颠,眼神深邃的,什么也看不清。
几乎是艰难的,干涩的,刘玲说道:“那是你做的?”
“嗯。”他用鼻音应道,眼底就像朦了一层黑雾,怎么也看不进他的眼底。
“从哪里看来的?”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声音还是微微动漾。
叶霄将视线移了回来,定晴在她脸上,高深莫测的扬了扬眉峰:“想知道?”
废话!
她不想知道,还将他叫出来做什么?
难不成谈天说地,风花雪月吗?
“成亲再谈。”叶霄见她脸色微沉,眼中生出怒意,兴味的丢下这四个字,转身要走。
“等等!叶大人,为什么是我?这天下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的女子何其之多,而我,名节被毁,又无家族撑腰,你和我门不当,户不对,你不觉得,这与理不合吗?”
刘玲怒了,这一世重活,她只想做个清闲之人,不求名,不求利,但求个白发苍苍,相儒以沫,带着刘宝好好的活一回。
而他叶霄,那怕只是个将门养子,将来也会位及人臣,更少不得三妻四妾,回想上一世,有多少人盯着他的婚事不放?
叶霄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如金玉相击的声音目空一切的道。
“妻,是我的妻,合理,与不合理,于他人何干?”
好霸道!
好狂狷!
狂妄自傲的让人无语凝咽,语气凌厉的更字字如刀。
刘玲瞳仁放大,胸间呼吸变的十分困难,这一瞬间,她竟然真有一种,嫁他又有何不可的想法。
可是,这样霸道如斯的他,岂会懂得,怜她,爱她,知她,护她?
不论是穿越而来,还是重生而来,只要是男人,就有一定的劣根,正如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而赵氏王朝,三妻四妾乃是合法的。
而她,想要的,只是……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叶霄,你可明白?”
叶霄修长的身躯,微微停滞,脑海中,猛的划过白毅,眉头暗沉的道:“我叶霄,终身只娶一妻。”
短暂的沉默过后,叶霄再道:“无论她是谁。”
这次说完,他再无停滞,干净利落的回了前院花厅,徒留吹乱了一池湖水的刘玲……
她还能说什么?
说不?
得了吧,再说不,显的她多么傲娇。
既然他要这样认定她,那她随遇而安又有何不可?
只是……
仔细想想,其实……嫁他也并不坏,只是,她真厌烦了那种虚与委蛇,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高门大院,她是真的只想,这一世,当个小小地主,家有良田百亩,商店几间,依山傍水,活的清闲自在便好。
更何况,他还有一身粉红债,那赵芸菲,是天家娇女,天家啊,那是最无情的天家!
她要跟天家的人,争男人么?
咬了咬牙,就在她不知是去前院,还是进厨房时,袁海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墙根某处跳了出来,语气堪忧的道:“以你的身份,你根本就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就算公子想要娶你,老将军和将军,也不会同意的,怎么会这样?公子怎么就偏偏看中了你?”
刘玲自己也心乱如麻,要如何回他?
“是啊,多么不可思议,不如,你劝劝你家公子,让他别娶我。”
袁海宁睁大眼,突然觉得,他的脸又开始痛了。
“你这是以退为进?”
刘玲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以退为进吗?在你眼里,你家公子是金镶玉,无人能及,可在我眼里,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陌生人,连感觉都谈不上,我又何必要以退为进。”
那就是个惜字如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哪!
袁海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你若嫁了我家公子,那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有那个女子,不想嫁我家公子为妻的,更何况,他还只娶一妻。”最后一句,袁海宁说的很没力气,像是自己也被吓倒了。
公子怎么会想到,只娶一妻呢?
一个女人,能生几个孩子啊,这开枝散叶,当然要多娶几个才是。
刘玲扫了眼袁海宁,觉得跟他争辩这些,真的没有意义,闷闷不乐的吁了口气,挥了挥手:“我去厨房,你若有空,帮我一下吧。”
“做什么?”袁海宁警慎的看着她,脸上写着,你还没嫁给我家公子,就想指使我的表情。
刘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年三十,人人都吃团圆饭,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