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没出大事就好,到时我送你一件。”说罢,席若华想到刘宝和刘玲身上的衣服,还有那绣活,正想借此机会,厚着脸皮的求刘玲帮忙做件衣服时,潘伟民嘀咕道。
“若华兄,我在回来的时候,碰上杨小姐了,看样子她要去兰亭轩,还跟我问起你,去年中秋,杨小姐便邀我们去兰亭轩做客,嗳呀!”潘伟民用力的拍下了大腿,像是才想起来那般的高声道:“不好,我这是得了健忘症么,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刘玲看这一惊一乍,有些心不在焉,可又插不进她先回后院的话。
席若华站在刘玲边上,正心里紧张,心想,跟伟民多说几句话也好,到时转个圈,他回头来求她做两件衣服,这样的话,以后便有借口再上门来见她。
“你又忘了什么?”
屋里听到动静的徐均也高声调侃道:“伟民兄,你这三天两头的丢三落四,只怕真的要快点寻门亲事了,娶个媳妇儿进门,帮你打理生活锁碎哦。”
“哈哈哈,早就要娶了,伟民兄,我看杨家的小丫环香墨就不错,长的好,也俏丽动人,索性你就从了吧。”方一帆加大力度的取笑。
一时间,屋里哄笑不断。
刘玲抿着嘴淡笑不语,这样的调侃打趣,在男子之间很常见,并不唐突。
“行了,行了,下你们的棋吧,别尽来取笑我,若华兄,二十九那天晚上,你睡的早,我起来时,收了张杨家送来的贴子,是杨小姐邀我们初三去兰亭轩小坐的贴子,我居然给忘了,刚才碰到杨小姐,我才想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原来是这事!
席若华眼里有些不耐烦的道:“兰亭轩是女子会所,我等前去,不成体统,你就是没忘,我也不会去的。”说完,他转过头,小心的望着刘玲道:“不是烧了一件衣服嘛,正好,三十那天,我从文华书斋,取了几十两银子,不如,我买些布料,劳烦刘小姐帮忙做两件新衣可好?”
刘玲微微拧眉,心里划过一丝不悦,这话有些过了,正要直言拒绝,席若华便难为情,又爽朗的低道。
“刘小姐不要误会,我见宝兄弟的衣服,十分不俗,相当羡慕,刘小姐的女红真是世间少有,很难让人不心动,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年三月开春的童考,录取之后,我们几个会做为师兄欢迎同窗,若没有一身好衣服,还真是不好意思站在人前哪。”
潘伟民那能不明白席若华此时的心思,眼眸一转,便流露出赞同之意,文质彬彬的上前作揖道:“嗳,这话说的是,我都差点忘了,刘小姐的女红确实了得,我们愿意出两倍的手工钱,劳烦刘小姐,给我们做一件吧,到时和宝兄弟站在一起,也不至于落了寒碜,哈哈哈哈。”
听着不好意思的干笑,刘玲沉呤了两秒,还是想直言拒绝,她这几个月,都没有闲功夫做衣服,阿宝的着装,她自然会挤出时间来打点,但别人的,实在抽不出时间。
正在她要婉言拒绝时,半掩的大门,便被人推开,就见一丫环紧绷着脸,站在门前,其身后,站着个富贵逼人的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厮。
来人一身粉色绣金的长衫,披着白狐毛滚边的羌红披风,梳着眼下风靡北都的流仙髻,头戴珠玉宝簪,一支珊瑚步摇从发髻间轻坠香肩,打扮的十分精致娇俏,而人,也生的十分貌美,一字细眉,双眼如画,锥子脸的下巴削尖俏丽。
少女双眸隐含怒气,门一推开,视线便落在席若华的身上,胸脯微微一伏,那凌厉的目光便射向刘玲,审查式的将刘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嘴边浮出一丝讥讽的开口道。
“你们不来赴宴,也就罢了,又何必拿女子会所当做借口?天下文人谁不知道,兰亭轩三个字,代表着诗词会所,大家都是以诗论诗,以文论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成体统四个字,席公子说的也太严重了吧?”
在赵氏王朝,若是大家闺秀,被人恶意诋毁名声,告上官府,那是要吃官司的,重则吃板子,轻则罚银惩戒,刚才席若华心生不耐,出不成体统四个字,让杨月儿怒火中烧。
听在她耳里,那就是在诋毁,暗讽她们这些大家闺秀,邀请男子私会,不知廉耻,同时也让她心里十分委屈,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么?
“小姐说的是,席公子,你不来就算了,何苦说这种话?还在这求别人做衣服。”香墨柳眉倒竖的盯着刘玲,像在说席若华,可那眼里分明写着不要脸的狐狸精几个字。
刘玲扬了扬眉,双手交替的放在小腹上,右手敲着左手,眨眼便猜到,来者是谁,杨家的杨月儿么!王葵儿之前说,她倾心席若华,此时出现在这,只怕是尾随着潘伟民而来的吧!
想着,她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潘伟民,就见他脸上划过一丝惊慌失措,但立马移开几步,让出前院的青石板主道,低头吃惊时,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刘玲玩味的低下头,恍然明白到,席若华为何会出现在后院,打搅了自己作画,原来……是这样么!
“席公子方才说,这位刘小姐的女红,世间少有,我到是好奇了,什么样的女红,世间少有啊?不如拿出来看看,若真是做的好,我便出个大价钱,请刘——小——姐,也替我做一身如何?”杨月儿将刘小姐三个字咬的极重。
那深闺怨念,咄咄逼人,隔了好几米,都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