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吆喝的是个发胖的中年汉子。
一听见刘玲的话,眼里划过一道精光,见生意上门,立马兴高采烈的凑了过来:“两位,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来玩几把吧,不贵哦,十个钱三把刀,只要能刀刀正中翻滚的红心,就能拿到今天的大奖,从这些东西里,随意挑走一样。”
“嗳,不中也没关系,也有纪念奖,这桃符也是好东西,可以避邪保平安,这位公子爷和这位夫人,来玩几把?”
刘玲看这胖老板吆喝的抑扬顿挫,低笑了一声,心动之下,轻轻晃了晃叶霄牵着她的手。
“你来试试?”
“代价呢?”叶霄侧过头,半垂着眼帘,一板正经的道。
躲在维帽里的刘玲,瞬间脸又红了,红了个全身滚烫,心里骂了句,无耻妖孽,然后拿眼瞪他。
“几何?”
叶霄深邃的星眸深处,闪过谁也看不见的狡黠和笑意,伸出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
意思是,一个香吻。
“成交,但我也条件,如果你一次没中,便吃一块红肉如何?”刘玲瞄了眼,那旋转活动式的刀靶,心想这样颤颤巍巍的转圈晃动,还有胖老板眼中的胸有成竹,刘玲便撇了下嘴,历来这种游戏,想赚钱的,都有点小机关小手法,很难说,叶霄不会上当。
他刁难她,她就不会刁难他啦?
啊呸!
“好。”叶霄毫不犹豫的答应,那神情严肃的,连胖老板都有些瘆的慌,心想,这夫妻二人,打什么哑谜呢?
跟在后面的袁海宁,那是立马狗腿的挤开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将十个大钱丢在台面上,然后将三把飞刀,递到叶霄面前。
胖老板一看还有随从,眼里划过一丝惊慌,然后强做镇定的退后几步,开始拿手去拉动小机关,让靶子转的更快了。
叶霄捏过一把穿着红绸布的飞刀,掂了掂重量,那双如旷野寒星的眸子,便从胖老板头一扫而过。
胖老板强做镇定的干笑了两声,开口道:“哟,看样子,公子爷是练家子。”
叶霄眼底划过一道讥讽,正要将飞刀一掷而去,就听人群里有人大声的喊道:“我也来玩一把,老板,给我三把飞刀,我家小妹看中你家那块砚台了。”
刘玲转回头一看,就见一纨绔子弟打扮的男人,在下人的拥护下挤开人群走了过来,跟在他后面的,也是一个戴着白色维帽的女子,看那身段,有点像李元英。
胖老板一怔,刚才刘玲和叶霄的话,他是听见的,现在又来一个人,也是冲着砚台来的,难道那破石头还是个好宝贝不成?
“嗳,原来是李少爷,李少爷过年好,这做生意,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位公子爷,先给了钱,只能他先玩,若是他不中,李少爷您再来,如何?”胖老板做人还算有诚信,学着文人那样打揖的笑道。
来人正是李家的大少爷,李元鹕,跟在他后面的,也正是李元英。
他扫了眼叶霄和刘玲,神情傲慢的拱了拱手:“这位兄台,在下李元鹕,新城县认识我的人,都给我一点面子,叫我一声李少爷,今日陪妹妹出来走走,恰好就看中了这块砚台,还希望这位兄台能给个面子,不要与我争如何?”
李元英在维帽下意味不明的看着刘玲,刚才路过时,她就是听见她的声音,才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才留意到,那是一块蒙尘的淄石砚,这种砚台,她想要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被她先发现。
叶霄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李元鹕,然后垂下他比女人还要长的眼睫毛,一言不发。
做为资深的蛔虫袁海宁,立马挺身而出,站直了腰道:“正如这位胖老板所言,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若是我家公子飞不中那红心,便由你们来。”
刘玲抿了抿唇,心想,袁海宁以前对她可是狗眼看人低的很,如今却挺懂规矩的,果然,这狗呢,是看人衣服,人呢,是看人下菜碟,虽有不同,但都一样。
但不管袁海宁的性格如何,叶霄既然用他,那就证明,袁海宁除了有过人之处,还有别人没有的忠心。
李元鹕皱眉,傲慢的神色,微微拉黑,上下打量了眼叶霄和袁海宁,便笑道:“也罢,既然这是人家定的游戏规则,那就如此吧。”
于李家的眼界来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难得妹妹元英开了口,李元鹕便认定,这个砚台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更何况,那砚台,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淄石砚,放眼整个新城县,李元鹕认为,能配得上用此砚的人,也就只有妹妹一人。
刘玲低垂着眼帘,主动站到一边,让出一点距离给叶霄发挥。
叶霄对外的本色和真相,那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雕像,外加生人勿近。
在众人为他提心吊担得罪了李家大少爷时,就只见他用两根手指摩挲了一下刀芒,嘴角快速的浮掠过一丝嘲讽,转眼既消的轻轻一抖,那刀芒上就似乎飘落了一层细细的粉末。
胖老板呼吸紧窒的低下头,众人就听“咻”的一声,破空而去,随后“砰”。
“好!”围观的人群里,立马有人喊道。
刘玲侧目轻扫,就见那系着红绸的飞刀,没有任何意外的正中那翻滚圆靶的红心。
刘玲撇了下嘴,低垂的目光,便定在柜台上,那里跌落的一小搓细微的粉尘。
仔细的看了一眼,就看出其中蹊跷来。
自古以来,市井中的游戏手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