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让人大开眼界,这女子不寻常。”李元鹕收起眼底的轻视,忽然觉得,新城县虽小,但人杰地灵啊,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有种藏龙卧虎的感觉。
“能够让叶霄倾心,并以身相护的女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吧。”一直默不出声的杨家少爷突然说了句。
李元鹕扫了眼杨家少爷,笑了一声:“怎么样?咱们是转移阵地,静观后变?还是就此饮酒对月高歌?”
姜少爷立马摆摆手:“我可不敢去看了,知之不如不知之,小命要紧。”
边上的杨少爷兴味的叩了下桌子:“李兄,这种事情,何须我们亲自己去看。”
李元鹕站了起来,挥了挥袖子:“杨兄说的也对,舍妹,还在花灯船上等我,既然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姜杨二人对视了一眼,冲李元鹕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他们两家不像李家,李家能世代做高官的师爷,那是因为李家有李家的消息渠道,也擅长耳听八面,未雨绸缪,而他们两家,凡事只求一个稳字。
……
刘玲挽着叶霄,几乎是所过之处,人潮都会自动让开,一直到出了最热闹的大街,各种追随的目光,才渐渐变少。
说是挽,还不如说是叶霄牵着她走,刘玲心中喟叹。
“不疼吗?”
欧阳跟在后面闲闲的道:“他是铁骨冰肌,皮糙厚肉,那会知道疼啊,死不了的,到是你,那赵芸菲打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躲啊,啧啧啧,瞧你小脸肿的,五指都印都有了,我那消肿止疼的玉髓液呢?快拿出来给玲子抹抹。”
“我没事,又不是没挨过打,张严,袁海宁你们俩怎么样?”刘玲回过头看向两人。
张严那一马鞭可是见了血的,袁海宁虽然挨了一耳光,但看着还好,估计真是皮糙肉厚,此时看,既没肿,也没红。
“夫人不用担心,武行出生的,那有不受伤的,这点子伤,跟打仗相比,不算什么。”张严咧了咧嘴,憨实的笑了笑,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表示那鞭伤,真的不算什么。
袁海宁也接道:“夫人,我这脸皮堪比城墙,平时没少被掌嘴,早就给练出来了,就是替夫人挡几百下,都是小意思。”
叶霄冷哼了一声,袁海宁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嘻皮笑脸了,但刚才那一架,打的真是爽快。
“现在去哪?”刘玲听着他们俩这样说,胸口微微发疼。
有些话,别看说的轻飘飘的,可是血是泪,只有自己知道,赵芸菲会武功,一巴掌下来,有如千斤重,她的脸都肿了半边,口腔里更沾了铁锈味,张严和袁海宁,一个替她挨了一鞭,一个替她挨了一嘴巴,怎么可能不疼?
还有叶霄,整个肩都洞穿了,看他越像没事的人一样,她的心里就疼的更厉害。
“人引到衙门,大家先处理一下伤势再说。”欧阳转着大拇指的宽戒说道。
一路无言,疾速回了家后,欧阳便让袁海宁潜回衙门去提他的医药箱来。
刘玲想到上回欧阳给她治脖颈伤时,还余留了些伤药,便赶紧寻了出来,摆在桌上。
“我先打些清水来。”
她才刚说完,坐在桌子边上的叶霄,便一把将她拽住,并顺势让她坐到对面。
“傻!”叶霄盯着她脸上的红肿,深邃的眸色缩了缩,用左手探入怀里拿出,刚刚出门时,给她点嘴唇伤的瓷瓶。
瓶里装的,就是欧阳说的玉髓液。
这次他不再是用指尖轻点,而是倒了许多落入掌心,并两手搓了几下,感觉药都均开后,才拿沾了药的掌心肉轻揉她的脸颊。
“我……我自己来。”边上欧阳和张严还看着呢,刘玲脸一红,刚要自己动手,叶霄便轻轻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别动。”
好吧,这男人,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他才是伤的最重的那一个。
等他把药揉开,再三确定,她的脸没那么红之后,才收回手。
大概是收手时,牵动了伤口,刘玲就看到他,长长的剑眉轻蹙了一下。
“还真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她叹了口气,回头就看到欧阳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咣”的一声,欧阳将清水搁在桌上,懒洋洋的道:“他知道什么疼啊,想当年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腿,他都能带着箭追凶二十里路,这点伤算什么,玲子,你先给他用清水洗洗伤口,哦,你那些伤药给我,先给张严用,让他疼着。”
刘玲无语凝咽的看了看清水盆里的干净帕子,然后再扫了眼,重回雕像的叶霄,嘴角抽了抽,便站了起来,去拧帕子。
看着被血染透的墨绿衣袍,这一刹那,刘玲忽然想到,他为什么偏爱墨绿。
原来,这种深沉的颜色,是可以掩盖鲜红的,就算血透了衣服,乍然一看,也只是以为,那是汗,而不是血,
“是脱了衣服,还是将衣服剪开?”刘玲心有所悟的转过头去问欧阳。
此时,张严的伤,已经快速清理了,欧阳正在给他撒伤药。
“剪什么剪,让他脱。”欧阳语调充满了恶趣味。
叶霄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等刘玲开口,便气定神闲的开始宽衣解带。
刘玲咬唇,感觉此时,又无力,又好笑,那里还像,都是伤兵,被人欺辱过后的悲凉味道。
刘玲垂着眼帘,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看见叶霄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的宽衣解带时,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一件,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