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宁跟在她身后,知道她要洗簌,东西那是早早就准备好的,就放在她原来的主卧室,他还在想,是不是跟夫人再商量一下,让公子索性也搬来主卧室睡好了,书房总归是书房嘛,可下一秒,就听到夫人居然直接说出紫河车三个字,顿时让他咽了咽唾沫。
欧阳先生给药的时候,说的很清楚,紫河车是什么,他哪能不知道啊,北都好多人都偷偷的吃,尤其是宫里的娘娘们,据说,还特地用紫河车焙干辗成粉,搓成药丸,可以美容健身,还能增加怀孕的机率。
“这个、这个,夫人,欧阳先生说了,那个药……治公子的胃病,是最好不过的……”说到一半,袁海宁看到刘玲回头,犀利的给了他一眼,立禁言的改口道:“我知道了,以后保证不用,公子中午的时候,都在城卫所那边跟大家一起吃饭。”
“好吧,你抽空,找一找人伢子,是该添些人了。”
刘玲缓缓的说着,动作却很快,转眼就将自己收拾妥当。
叶霄调来了新城县当校尉,那么这几年,应当不会动窝,而刘宝考上童生,也要在这里再读三年书,下人管家丫环,什么的,该买的还是要买,毕竟一双手,一个人,能做的事,太有限了。
袁海宁咧嘴笑着:“夫人说的是,那我明天就把人伢子叫来,夫人打算添多少人?”
“先要两个丫环,一个下人,一个厨娘,至于这管家……”刘玲边往外走,一边沉呤,管家这个人手,是相当重要的,必须要个圆润又八面玲珑的人,同时也要知根知底,否则,一来用着不舒心,二来也容易生祸。
“夫人,管家现在不用请,我先暂替着,公子在北都的外宅,有个很好用的管家,算算日子,人也快到了,到时,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办。”
刘玲愕然,想到叶霄炒地皮,那有可能,没有得力的人手,不禁失笑了一声:“也好,他那外宅都有什么人?”
袁海宁最狗腿了,听刘玲这样问那能不知道女人的心思,立马表态道:“夫人,您放一百个心,公子的外宅是用来接待江湖朋友和门客的,没有女人。”
刘玲脸一红,啐了袁海宁一口,出了门便看到杨月儿用力的揪着手帕,纠结的凄风苦雨,那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一眼就看出来,她刚刚哭过。
“杨小姐。”刘玲一开口,杨月儿立马抬起头,眼睛瞬间如春雨洗过,泛了薄雾,一个箭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拽着刘玲便走。
“这是怎么了?”刘玲被拽的差点一个趔趄,也被杨月儿吓了一跳。
袁海宁也吓的赶紧要来拦着,杨月儿却声带哭腔的道:“刘玲,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肯求你,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快要死了。”
“谁?谁快要死了?”刘玲惊骇。
“席若华,他快要死了,其实,我、我、我……”杨月儿一边拖着她飞奔,一边纠结的说不出话来,哽咽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
“杨小姐,你别慌,你总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昨天她就听顾安安告诉杨月儿,说席若华重病,但,一个大男人,不至于一场风寒便要了命吧?
杨月儿心房有如一团乱麻,她知道,不该来找刘玲,可是,可是他都要死了,嘴里却一直迷糊的喊着刘玲,刘玲,那一声声的喁语,喊得她的心,碎成一片又一片,怎么也拼凑不回来。
原来,情这东西,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身份,就可以强行得到的。
刘玲出身比她差,但她才情比她高,刘玲长的并不出色,但气质却远远超出所有人,那天在兰亭轩,看她呤诗写字,她就心悦诚服,而席若华在短短几天,就喜欢上她,她也认了,如今,她只想,让席若华见刘玲最后一面,让他就算是走,也走的没有遗憾。
杨月儿一路撒着眼泪,哽咽的道:“刘玲,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才情好,气质也好,就算出身差,如今你也嫁了高门做了贵妇,我知道,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真的不合礼仪,但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他就快要死了,却还有心愿未了,所以,我求你,求你见他最后一面。”
刘玲胸口微微一窒,沉住气拉住了杨月儿:“杨小姐,既然你知道,这不合规矩,又……”
“刘玲,他喜欢你,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杨月儿压抑的嘶吼,打断了刘玲的话,红通通的眼里,满眼是泪,那是情伤的泪,止也止不住。
看着这样的杨月儿,刘玲心软,席若华的心思,在大年初三那天,她就看出来了,可她没想到,杨月儿居然能放下妒火,放下尊严,放下脸面,亲自来找她,只为了让席若华见她一面,这样的爱,好傻,但又好真,真的也让人心疼。
刘玲在心中无声的喟叹,回头看了眼袁海宁:“能找找欧阳吗?”
袁海宁摇了摇头:“夫人,欧阳先生不轻易给人看病,而且今天,也不在新城县,一大早,他去了潞州府,估计要明后天才回来。”就算人在,以欧阳先生的性格,也不会随便给人看病,就是公子开口,欧阳也不一定会出手。
用欧阳先生的话说,那就是人和人之间,是有机缘造化的,没有机缘的人,不救。
“好吧,杨小姐,你先别哭,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病得都快要死了?”刘玲边走,边问道。
杨月儿抽泣着拼命抹着眼泪珠子:“其实,一开始只是风寒入体,可是后来,他的心病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