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宣一路风驰电掣,披星戴月的赶到了潞州府时,天色早已放亮。
李元鹕熬了一夜,双眼充满血丝的找到李晋刚,迎头便道:“爹,我这边还是查不到报信的是何人,但此事已经让人捅到了北都的宴月楼,真没想到,那余小楼居然是月冷香的徒弟,而那月冷香,扬言要替余小楼查明真相,爹,这事不好办了。”
“月涵生是不是在新城县?”李晋刚神情渐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在心里骂了声孽障!学什么不好,居然学着好男色!
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人命案子,居然还会牵连到月冷香。
谁不知道,月冷香是月涵生的亲姐姐,也是那宴月楼八面玲珑的女东家!
李元鹕脸色十分难看:“是,我也是刚收到小妹传书,说月涵生亲临新城县,为叶霄未过门的正妻刘玲,当街一舞,并还扬言,刘玲的《致远斋》里,有人是他的师傅。”
“师傅?那《致远斋》什么来头?”
“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致远斋》有五个高人隐士,其画风前所未见,堪称一绝,笔力足矣跟当今大儒王偃并肩。”
刘玲这一举,算是在琴棋书画界,成名了!
“荒唐,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冒出来五个隐士高人,你就没派人去查?”李晋刚大怒。
李元鹕磨着牙道:“爹,我不是没派人去查,而是那刘玲被叶霄护着滴水不漏,我根本无法插手,而那《致远斋》的五个隐士高人,至今也没露面,那小阁楼没开张前,我便想暗中派人进去查探,可那叶霄居然就住在哪里,我派出去四个人,全都没了音讯,估计已被叶霄所擒,又或者被杀。”
“蠢货,既然知道叶霄住在哪,你还放人去夜探,这不是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么?”
“爹,我是让他们咬毒前往的,就算叶霄不杀了他们,他们也活不过一天。”李元鹕眼中露出阴狠毒辣之色。
李晋刚刚刚缓色,便紧绷着脸压着桌子道:“哼,那送信之人,不用查了,叶霄既然如此防范,想必那个送信之人,就是他的手下,此事捅到了北都的宴月楼,只怕也是他所为,一山难容二虎啊。”
“爹,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大皇子那边已经传来书信,若是叶霄不能招揽,那就以绝后患,绝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棋子。”李元鹕狠狠的眯起眼。
李晋刚猛的一抬头,冷笑了一声:“元鹕你还太年轻了,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大皇子这是借你之手,除掉不能招揽的人。”
李元鹕怔了怔:“我知道大皇子是借刀杀人,但大皇子说过,此事只要做的漂亮,他自有办法,洗脱我的干系,更何况,爷爷说,陛下将在三月中旬,下旨宣布由大皇子继承太子之位,到时……”
李晋刚给了李元鹕一个愚蠢的眼色,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的话:“到时就会卸磨杀驴了,你知道咱们李家为何祖祖辈辈只做师爷,不在朝为官吗?”
李元鹕面色一紧,低下头不敢回话。
“师爷,只是出谋划策,绝不亲自动手,这样的话,不论朝中谁胜谁负,是东风压到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咱们李家都能屹立不倒,永保实力,而你,刚才差点引火上身。这个叶霄,你——绝不能动!别看他明面受贬,可实际上,他仍是当今陛下的肱骨心腹,巡查司主事一职,至今没人接手,你说,这段时间是谁在打理巡查司?”
李元鹕惊的深吸了口气:“难道还是叶霄?”
李晋刚冷哼了一声:“不论他是大皇子,还是太子,又或者有一天做到九五之尊,咱们李家也不能坏了规矩,咱们可以出谋划策,但绝不能亲自动手,元鹕啊,别让李家百年的基业,全数毁在你的手里。”
警示性的话落地,李元鹕的呼吸就变的急促,想到二月二那天,叶霄故意打他落水,他这心里便气愤难平:“爹,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余小楼的事情,你别管了,我和你爷爷会想办法平息,眼下叶霄既然会留在新城县,那就你就暂避锋芒,收拾收拾去北都吧,记住我李家的祖训,师爷,就只是师爷,不要亲自出手。”
李元鹕心有不甘的捏紧拳头,想到洪福传信,说已经混了进去,便深吸了口气,隐忍不发的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便上北都。”
这时门外来报,说是新城县平渡山的周维宣有要事相求,李晋刚厌烦的正想让人打发了周维宣,但一转念,元鹕一走,那新城县就再无伶俐的耳目,而这周维宣,一心想当官,又好由他所控,若是将他放到新城县当县丞,到是极好不过。
“叫他进来。”
李元鹕在心里思索了一下周维宣这个人,脸上不屑的哼了一声:“爹是想,让他混进新城县?”
李晋刚老神自在的端坐了下来:“此人腹中无墨,酒色财气却全沾,是个极好控操的傀儡,没事的话,你便下去吧。”
李元鹕听完,阴狠的冷笑了一声,拱手退到门边时,正好和一脸急色踏进来的周维宣,对视了一眼,就见此人眼神无光,眼泡浮肿,确实空有其表。
就在他定了定神,刚要离开时,就听哪周维宣气愤难平的冲爹诉苦道:“先生,学生今天在新城县小塘村,被人殴打,实在是气愤难平,还请先生替学生做主啊。”
“哦?何人敢随意殴打功名在身的童生学子?”
“此事说来话长,十一年前,我二姐忽然离家,我和爹娘四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