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伯是想报仇,咱们为什么不帮他?你不是说过,爹留下的那些钱财不能动,就是准备着本家来人吗?”
进了后院书房,刘宝就急忙追问。
也许刘擎苍和赵妙彤一开始是错了,但想报家仇血恨,一雪冤屈没有错啊。
刘玲转身关了书房的门,平心静气的拉着刘宝坐了下来。
“阿宝,事情你没想的这么简单,你要相信姐姐,刘擎苍绝不是单单只为了钱而来。”
刘擎苍一走,叶霄就去了城卫所,还有很多滞留的江湖朋友,他要去招待,所以她回门的时间,要放在明天。
“不是钱,那是什么?姐姐,我不懂。”刘宝迷茫的睁大眼。
“阿宝,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十几年前,咱家遭难,只有大伯一家人都活了下来?”刘玲定定的看着刘宝。
刘宝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的道:“大婶娘是相府嫡女,所以格外开恩了吗?”
刘玲摇头,前些日子,她让张严给了一份刘家详细的资料,包括死去的一百三十二个人,还有活下来的名单。
“刘家被陷害蒙冤时,刘擎苍正在河北道营州府出公差,据我所知,那是赵德挑唆,陛下突然发难,毫无征兆,刘家上上下下,除了赵妙彤,还有回老家省亲的刘老夫人,所有人都被压进了天牢,三日后问斩之时,刘擎苍膝下的三女,都被赵妙彤保了出来,但是……”
“但是什么?”刘宝感觉心很疼,虽然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亲人,但终究是亲人,他无法置身事外。
“但是,赵妙彤并没有想办法,保住二房的孩子。”
刘擎苍和赵妙彤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三女,长女刘初雪和二女刘绮兰,都是赵妙彤的通房丫环尹香所生,次女刘元柳,是小妾绿兰所生。
但,二伯刘健柏,那时正刚刚喜获麟儿,可谓是刘家的嫡系长孙。
在那样危难之时,赵妙彤明明有能力,替二房保住一脉香火,可她却视而不见,堪堪就只保出了刘初雪,刘绮兰,刘元柳三女,可见,赵妙彤跟良善二字,相差很远。
刘宝仔细的梳理了一遍人名,喃喃的道:“也许,也许大婶娘能力有限,毕竟她只是妇道人家,就算救人,也需要借助相府的势力。”
刘玲再次摇了摇头,将张严上次查到的东西,交给刘宝看。
刘宝一目十行的看完,双眼就变的呆滞,紧揪的心,跟着变凉:“姐姐……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是她能力有限,而是她故意不救。”
“为什么?”刘宝感觉自己心凉透了。
看到双目失焦,满脸灰败,心寒意冷的刘宝,刘玲喟叹了一声,阿宝没有接触过,宅门深处的明争暗斗,还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人心隔肚皮。
亲人,那是真的首先要亲,才是人。
在权财二字上,很多人都是六亲不认的,更何况当年刘家,也算是身居高位,亲兄弟之间再和睦,也禁不住枕边风,还有名利、环境、钱权的渲染。
“阿宝,赵妙彤并不聪明,但她好在有个老奸巨猾的爹,当年刘家看起来,像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但爹逃了出去,刘擎苍也收到消息,隐匿了起来,这就说明,刘家还能东山再起,所以,赵相爷留了一手,在保他长女赵妙彤时,也替刘擎苍保住了三个女儿,但嫡长孙,那就不同了。”
“姐姐!”刘宝睁大眼,只觉得心头微微发凉。
亲人和亲人之间,难道不是互爱互重吗?大伯能说得出,打断骨头还连着亲,可大婶娘,却为什么见死不救,满腹算计!!
“阿宝,这就是人性,若是当年,赵妙彤救了二房的嫡长孙,那么这个怀安将军,就不一定是刘擎苍,但刘初雪她们不一样,在权贵眼里,女子,有女子的利用价值,就好比,今天叶霄说,刘初雪入住景仁宫,这实际上就是用女子,拉扯裙带关系。”
刘玲眼里很平静,这些东西,刘宝早晚会接触,既然刘擎苍找来了,那她要做的,就是让刘宝看清人性的丑陋,学会,如何去提防人心。
刘擎苍和赵妙彤,并不值得他们去依附和帮衬,更何况他们今天遮遮掩掩,毫无诚意,话里话外,都在想法让她去北都,打的什么主意,太过明显了。
无非就是,将她和阿宝哄到他们地盘,然后任由他们拿捏么。
“姐姐,这些所谓的亲人,真的好可怕,在他们眼里,亲情究竟是什么?”
“是利益!”刘玲无声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了抱刘宝。
“阿宝,你长大了,又马上要远走游学,你记住姐姐的话,在权贵面前,亲情好比纸薄,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们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所谓的亲情奉献,人心比厉鬼更可怕,今天……”
“今天,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刘擎苍和赵妙彤,一心只想让我们去北都吗?因为北都是天子脚下,也是他们的地盘,为了让我们去,他不惜谎称奶奶病在垂危,若今天,姐姐真的答应去了北都,那么,你觉得,他要如何收场?”
被抱在怀里的刘宝打了个冷颤,将头埋进刘玲怀里,僵硬的道:“难道,他们真会让奶奶病在垂危?”
刘玲没有回答,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不能一语断定。
轻抚着刘宝的后背,她幽幽的叹道:“假如,你目不识丁,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在小塘村种地,而姐姐,也没有拜五居士为师,更没有开《致远斋》,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