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听叶毅斌主动提起此事,抬了抬眼皮,观察了一下叶毅斌的神情,秀眉便微微一蹙的道:“其实,儿媳也不太清楚,儿媳和弟弟自小生在新城县,爹爹在世时,从未提起有我们有本家。”
当年刘家蒙冤,所有人失散各地,叶毅斌当然很清楚,而那刘致远,他也是见过的,虽事隔多年,但仔细看刘玲的五官,跟刘致远确实很相似。
种种迹象表明,刘玲及有可能就是刘家的血脉。
想到这,叶毅斌眯了眯眼道:“当年的刘致远,是北都的第一神童,你的五官,确实和他相似,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北都的事情?”
叶霄剑眉挑了挑,替刘玲说道:“父亲,有些本宗,不认会比较好。”
叶毅斌听完,先是怔了怔,随后就想到张氏来叶府大闹的事,瞬间收了笑意,正色的看着刘玲:“玲儿也是这个意思?”
刘玲看着叶毅斌,只沉思了两秒,就笃定的点了点头:“是,张氏性情泼辣,又蛮横无礼,若真是本家,反而会连累我家阿宝,与其那样,还不如另起门户,若有一天刘家有难,再相帮也不迟。”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叶毅斌如何看待自已了,她必须要让叶毅斌站在她这边,然后不要过问刘家的事情。
因为刘擎苍打入大牢,不是祸而是福啊。
叶毅斌皱了皱眉,有些不能理解,但霄儿都如此说了,他便不好再插手。
本来他还想着,若是亲家,就应伸手相帮,正所谓扶持儿媳的娘家人,也相当是,对儿媳的百分百肯定。
但听刘玲这一说,叶毅斌又觉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张氏原本就是草蟒出身的妇人,想她能刁蛮到,上叶府闹事,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样的妇人,与兴家旺业四个字无关。
只是刘玲说的有难再相帮,那眼前刘擎苍打入大牢,不正是有难吗?
“我懂了,不认就不认吧,那为父想想办法,替刘擎苍暗中周旋一二。”
刘玲哭笑不得的赶紧道:“父亲大人,刘家刚刚平冤,而怀安将军又有些急攻利进,我和夫君觉得,他此次打入大牢,不是祸,而是福。”
最后六个字,意味深长的让叶毅斌猛的一怔,快速的看向叶霄,然后,眼里露出了一丝不悦,朝庭的事情,怎能跟妇道人家说,那怕玲儿天质再聪颖,有些事,也最好不要跟妇人相商的。
“霄儿,你怎么把这些事,也告诉玲儿?”不是祸而是福,那就是说明,不论是贬官,还是变成庶民,都是远离了站位的漩涡。
刘玲察觉到叶毅斌眼中的不悦,赶紧低下头来,瞄自已的指尖。
叶霄淡淡的道:“玲儿并非一般的女子,父亲大人不用担心。”
虽说玲儿不是一般的女子,但终究是妇人,站位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跟妇人说呢。
叶毅斌还是不悦的皱眉,摇了摇头道:“玲儿虽然是难得一见的贤内助,但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好,行了,此事我知道了,刘家的事,我不会插手,你们打算什么时辰走?”
刘玲在心里叹了口气,赵氏王朝的男尊女卑,不是她能改变的,大环境的思想下,做为女人,只能随着男人而水涨船高啊。
还好叶霄的思想并不迂腐,而她么,有些大方向,也不用叶霄告诉她,毕竟她都三世为人了,那些大方向,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稍后就走。”
“这么快?”叶毅斌吃惊。
“是。”
“那好吧,玲儿,你要注意身体,我还等着明年的添丁之喜。”
刘玲手搭在肚子上,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等送走了叶毅斌,叶霄就让刘玲回外宅,收拾东西,约好未时在南城门口汇合。
而他自已,需要从秘道进宫,见一见赵旭晓。
刘玲知道叶霄着急回新城县,因此让月涵生从《致远斋》赶到外宅,她是抓紧时间的叮嘱月涵生,告诉他不论是学琴,还是学棋,都不易囫囵吞枣,还是循序渐进的更好,否则容易贪多嚼不烂。
并跟月涵生约定,每隔三个月,他便来新城县一趟,将他不能悟透的东西,说的她听。
“师傅,您放心,上次您教我的弹的尤克里里,我还没学透,别的东西,自然是不会碰的。”月涵生红光满面中,露出一丝伤感,他是真想师傅能在北都多呆一些时间。
“那我就放心了,北都的《致远斋》,我就交给你来打理了,郑叔会协助你一段时间,另外,我也吩咐郑叔,给你起草了一份合约,以后北都的《致远斋》你占两成的股份,所以,从今以后,你也是《致远斋》的主人。”刘玲笑眯眯的将合约书,交到月涵生的手上。
月涵生大吃一惊,那里肯收:“师傅,你是我师傅,我怎能要《致远斋》的股份?师傅赶紧收回去,我还没来得急恭喜师傅有喜了呢。”
今天那样的场合,以他还是名伶的身份,是不宜一路随同的,所以月涵生不在,但事后听说,师傅有喜了,他这心里正高兴的很。
可奈何师傅走的太急,他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可想想,每三个月,他会去一趟新城县向师傅请教,那礼物晚点再送也可以。
“一码事归一码事,涵生,虽说你和落芽是我弟子,但该是的你,就是你的,另外,瓷饰和高跟鞋的生意,我想交给你姐姐来打理,《致远斋》还是琴棋书画攻关为主,省得将来,鱼龙混杂,反而不好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