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外面走的路上,看见迎面过来四个女子,前后各一个麻衣女子手持一盏灯笼照路,中间跟着那个女子穿着十分华丽,锦萝长袍,云鬓高卷,头发上插着几根银簪,脖子上是一串五彩玉石镶嵌的项链,肌肤雪白如脂玉,头发竟然是黑色的,眼珠是浅褐色的,身材略胖却凹凸有致,是个绝美的少妇。
罕宝忙拉我靠壁侧身而立,看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显然此女子地位非同一般。
那美妇走到我跟前突然停下来,将我从头到脚地审视一番,然后转向罕宝用土语问了几句,罕宝也用土语回答她,那美妇再看我几眼,便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是谁?”待她们走远,我问罕宝。
“是王后,这个女人很厉害。”罕宝答道。
“那先前大厅里的女子呢?”
“依嘎公主,巴王的女儿。”
“那么刚才那妇人是公主的母亲了,看起来很年亲啊!”我有些疑惑,巴王和公主穿的是蛮装,而这妇人却是一身中原古装。
“那妇人虽是王后,却不是依嘎的母亲。”罕宝并没继续往下讲,看来这里面的问题还很复杂。
前方终于出现亮光,不是灯火的光,而是自然的日光。这种光来得太突然,让我一下子难以置信,仿佛那光会灼伤我的身体,我们放慢脚步,让眼睛逐渐适应。
洞外是个深深的峡谷,沿洞口左右延伸,四周是高耸入云的绝壁,乍一看有点像地缝,但植被比地缝要好。峭壁上杂树丛生,遮天蔽日,要不是此时正值大中午,峡谷中的光线也会很暗,但即使这样也比洞中亮很多。
又有一点像龙桥河,但比那里要险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地就在龙桥河或天坑地缝附近,只是难以被人发现和进入,要不然这群人早就被发现了。
“你们究竟在这里生活多长时间了?”我禁不住将昨晚的问题重新提了出来。
“具体时间不大清楚,但至少有两千年了,不过这要问父亲,或者在太庙里面查得到。”
听到罕宝的回答,我心中最大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看来这个地方与我所在的地方同步,至少在时间上。
自己并没有穿越时空隧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时空隧道,回去还能够见到父母和朋友,也能见到唐婉丽,不知怎地,这些天唐婉丽的身影老是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怎么没想到去谷外?”这是我急于想了解的。
“嘘!”罕宝用两只手指掩住自己的嘴,示意我轻声,“这里是禁止使用谷外这两个字的,也严禁有任何出去的想法,以后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事实上也出不去。”
“为什么呢?”
“这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峡谷的中央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两旁稍微宽阔的地方种着水稻,山脚有一些坡地,草坡上有零零散散的土山羊。峡谷中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穴,洞穴中时时有人出入,看见我俩,尽皆露出诧异的目光。
这些人都较矮小,身体半透明,女的穿麻衣麻裙,男的也穿麻衣麻裙,所不同的是男的身上都有条纹状的纹身,越老者纹身越多。成年男人身高一般在一米六三左右,成年女子身高一般在一米五五左右,像罕宝这样已经算高个儿了,而我这一米八二的身高竟然也成了这里的巨人,特别醒目。
这些人怎么这么矮呢?身体怎么白得这么透明呢?是人种的原因还是营养不良?也或许是长居洞穴缺少光合作用的原因吧?不由得联想到广汉三星堆那稀奇古怪的青铜人像,有人说根本就是外来的人种。
“谁是廪君?他的势力比巴王还强大吗?”我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廪君是我们巴族的祖先,巴国的第一个首领。”罕宝一脸崇敬。
“这么说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派使者来呢?”我想起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的事,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活到两三千多岁。
“廪君虽已登天,但他的灵魂依然保佑着我们。”罕宝崇敬的神情中藏了点疑惑。
“可我确实不是廪君派来的使者,对了,我是怎么来到你们这儿的?”解密心切,竟然把这个最根本的问题忘记了。
“说起来真奇怪,那天有几个女子在龙潭边洗衣服,突然龙嘴里吐出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来,掉入潭里,溅起老高的水花。女子们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把你捞起来一看,全都吓傻了。那龙嘴里虽然常常有鱼掉下来,但却从未有人从上面摔下来。”
“这里从来没有进入过外人吗?”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
“据我所知,从来没有,所以一看你这身装束,个子身材,知不是谷中的人,便有人飞报王宫。我和父亲赶到时你已被抬进议事厅,那时正昏迷不醒,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父亲探了你的脉象,还在跳动,但很微弱,时有时无,后来终于还是醒了。”
“我在石床上躺了多久?”
“也没有多久,大概两三个时辰吧。”
我知道古时一个时辰等于现在两个小时,那就是五、六个小时了,真悬,没有人工呼吸,又没有经过任何抢救措施,居然活过来了,真是命大。
“可是新的难题又出来了。”罕宝说道。
“什么难题?”
“就是怎样处置你,这可是谷中从未遇到过的事,最后就只有采取占卦的方式。”
“可那卦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