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道:“兄弟可知今日黄昏你的模样有多么可怕么?”
留仙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一开始我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劲道发泄不出,我想或许是我贪饮多了喝了些美酒的缘故,可渐渐练到了后来我感觉所有的招式似乎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我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心神一般。到了最后还险些伤了哥哥,唉!我真是该死!”
“适才我与姐姐所说那灵蛇一族的天赋乃是他们对于天下一切东西魔性的感知,不论是生灵亦或是顽石,乃是其余的生灵所无法比拟的。”
七郎说着喝了口茶,接着道:“我等生灵自降生以来天性并无善恶之分,所有的一切皆是‘天性、自然’。直到我们渐渐有了知觉以后这‘天性’与‘自然’便被我们渐渐尘封到了记忆的深处,取而代之的乃是俗世所浸染在我们身上的东西,非善即恶。善恶在我们心中不断的积累,而恶性到了临界那便是魔性。所以其实我们各自的心中皆有魔性,甚至无所谓多寡,只是看你是否可以将它牢牢的置于你的掌控之下。”
“哥哥说的颇是深奥,”留仙挠了挠头,“兄弟我此刻心思烦乱,当真有些不解。”
七郎笑道:“兄弟你可还记得我们曾与你说起诛杀啸月的那一晚的经历么?”
“自然记得,”留仙微微一笑,“哥哥的描述简直让小弟有如亲临战场一般。”
“兄弟过誉了,”七郎笑了笑,“那你一定记得我和你说起,最后我和姐姐因为尾巴嵌入了啸月的残片而最终迷失了本性攻击北辰大人之事吧!”
“不错!那啸月的魔性当真可怖。”留仙答道。
“其实此事我与四姐这阵子一直在思索,直到前些天才明白这并非是啸月的魔性有多强,当然十万年的修为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可那嵌入我们尾部的终究只是几块残片而已,魔性已然远逊于本尊。”
“既然是这样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袭击北辰大人的时候其实我与四姐皆有感知,并且一度竟然觉得这并未有何不可,杀了北辰只不过满足了自己心中那股突然涌起的杀念罢了。由此可见我与四姐当时乃是被啸月的魔性完全激发了尘封在我们脑海中千年的魔性。我们已经不记得究竟是成型于何时,只是不知不觉中这种感觉便根植在了里头。”
“我想,”阿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恐怕不是源自那一次我们姐弟滥杀了一个无辜,便是后来眼睁睁瞧着父母惨死吧。”
“嗯……姐姐说的不错,前次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追悔,不过眼睁睁看着父母惨遭杀戮,那时我的确在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杀意,若不是娘亲拼死阻拦恐怕我也早已经背负了一身杀业了!”
姐弟俩无意间勾起了往事一时又有一些伤怀,留仙在一旁安静地喝了几口茶,待他俩的神情渐渐又恢复了过来才低声道:“按着哥哥的意思……莫非小弟也是一样么,只是我究竟是被何物给勾起了心中的魔性呢,还是说我从小便是恶行累累之人,只是因为如今记忆变得残破不全故而无法回想起来了……”
“兄弟莫要胡乱猜想,”七郎摆了摆手,“说实话,若非怜月的这句话其实我压根也没有察觉兄弟体内还有如此可怕的魔性。可我相信灵蛇一族对于魔性的感知绝不会有差错。我想你体内的魔性多半是因为这身毒血所致。季川公终其一生所做的便是不断将毒虫的内丹吞食到体内,使得自己的身子可以承受住更为猛烈的毒性。
“可是他却忘了这天底下最阴毒的东西却也蕴含着天底下最为可怕的魔性。他将毕生的心血传授给你,所幸的是你天性纯良,故而在你儿时并未酿成什么恶果,纵使心中因为旁人的鄙夷稍稍起了怨恨的念头,也有你的师父与师兄如同父兄一般关怀着你,这才让你在一次次悲苦之中没有将体内的魔性彻底激发。
“而当你吞食了毒鸟的内丹之后,你的身子已然无惧世间一切剧毒,可是这股子魔性也已然到了极限,你的神智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被它所掌控。可这一点我和四姐却远不如怜月姑娘那样感知得真切。
“如你所说,怜月姑娘此来乃是为了报恩并且为你柳家延续香火。可她担心若是你体内的这股子魔性不除,她终究难以担当此任,并且极有可能反倒将自己的性命给断送。适才你也瞧见了,当你走火入魔之时仅仅是掌风中的烈毒便已然灭绝了方圆百余步内的野草,如此的毒性恐怕已然快要凌驾于毒鸟之上了,你让怜月姑娘如何承受得住呢?”
“可是……可是……”留仙听了七郎的话似乎觉得有些因果倒置,“我这番走火入魔皆是因为她的缘故啊!”
阿梓见留仙急的满面通红笑着为他斟上茶道:“兄弟先喝一杯,莫要焦急。”
留仙自觉失态赶忙道:“多谢姐姐!”
“走火入魔因为她的缘故不假,可是你也瞧见如今你体内的魔性该有多么可怕,留着定然是一个莫大的隐患。以我推测,”阿梓认真地道,“怜月姑娘这么做的缘故乃是有意让我和七郎知道此事并出手相助,为你净化这层魔性。因为她很明白若是当面向你提及此事你断然不会相信,故而她便有意激怒于你,这样你的魔性便再也不能隐瞒,而她也相信我和七弟定然也会察觉此事。”
留仙插嘴道:“若是你们不能呢?此番以我看来纯粹巧合,若非哥哥在那个酒坛上施了法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