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猿眼看没了帮手,急忙大吼一声向着人群扑来。几名弟子见状急忙挥刀抵挡,巨猿趁他们不备一手从地上抄起一个工匠充当兵器。众人见状都是一惊,其实从适才的交手中解氏兄弟已经发觉,这些工匠其实也是被傀儡虫控制了心神。只不过他们的修为较之承舟而言差了太多——虽然承舟也几乎被控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缓醒的意思。
看明白了这一点后,解氏兄弟便不忍伤及无辜,一挥手让弟子们纷纷后退。那巨猿眼见得了便宜,急忙抡着两个壮汉朝那班弟子冲去。眼看就要冲出重围,突然就听这巨猿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火龙氏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用神刃的刀背向着巨猿的小腿胫骨与膝盖就是两下猛击。巨猿一时间负痛难忍,身子轰然跪在了地上——解氏兄弟急忙上前接住了两个早已晕厥的壮汉——再要起身,就觉得脖子后头传来一阵寒意,眼角一瞥,只见火龙氏已然将神刃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处。
“如何?”火龙氏微微一笑,“还想做垂死挣扎么?”
此刻巨猿心知已然脱身无望,索性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说说你家主人的事情吧,或者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若是以实相告我可以放了你,如若不然,”火龙氏说着腕子微微一颤,巨猿后颈的皮肤当即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不料那巨猿虽然疼痛,却依旧咬着牙关闭目不语。
无咎、无誉见状轮番上前喝斥了几声,可是始终没有回音。
“也罢!不必问了,”火龙氏抿嘴一笑,“无咎,你去弄几条蛇来。”
“蛇?”
“不错,都说这天下的猴子最怕蛇。这位巨猿老兄硬气得很,还是让那些冰凉的爬虫来审问一番吧!”
这世间生灵当真是一物降一物,虽然这巨猿看起来也有些道行,可听到火龙氏要用蛇来对付他不禁吓得肝胆俱裂,连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饶你可以,”火龙氏道,“你须得将实情告诉我,否则我这神木之下找百十来条大蛇倒也不是很难。”
“我说,我说!”巨猿大叫道,“我什么都说!”
火龙氏收起了神刃,那巨猿稳了稳心神道:“大人,我乃是这神木南方山岭中的黑猿一族。”
“黑猿?的确有所耳闻。”
“是啊,原本我们的生活逍遥自在,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几年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夜间,整个山岭就如同掉在熔炉里头了一般,变得酷热无比。
“族中一些老幼都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接二连三地死去。我和仅剩的百十来个同胞眼看无法再住,便决定掩埋了尸体后集体迁徙至他处。可就在那个晚上,突然间整座大山都燃起了熊熊烈火,绵延几百里,势头极为迅猛。
“我都忘了那晚自己是如何逃出来的,但我醒来的时候已然只剩下了我一个。身边的景象更是极为陌生。我漫无目的地沿着小路前行,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大老黑。我当时口渴难忍,便想向他讨要点水喝,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巨猿。”
“素闻你们黑猿一族灵性颇高,学习我神农一族的语言应当不难。”
“大人说的不错,这点本领对于我们来说当真是轻而易举之事。当年你们的先人与我族偶有往来,所以我们多少是通晓一些你们的语言。不过还都只是皮毛。
“那大老黑起初着实被我吓了一跳,不过他这人倒是极为豪爽,听明白了我的渴求之后,便毫不犹豫从身后取下水袋。我当时当真是感激到了极点。之后我便与他攀谈起来,最终让他听明白了我族的遭遇。
“大老黑听了以后颇为同情,就告诉我说那里距离永夜谷只有十几里的路程,如果我愿意可以随他一并去那里暂住。他唯独担心的便是我这副模样。而我们黑猿一族虽然比不得四海中其他的灵猴,可这变换模样的本领也还是有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从未见过你们的样子,于是就变成了大老黑的模样随着他悄悄地返回了永夜谷。”
“难道就从来没有被人发觉么?”无咎问道。
“这倒是不会,”黑猿摇了摇头道,“大老黑把我留在他的屋子里,给我穿上工匠的行头,别人只会把我当成是一个学徒。后来我住了几天憋得难受,索性就向他讨教起这工匠的技艺。
“大老黑听了颇是欢喜,就把自己的技艺倾囊相授。不到一个月我铸刀的本领已然与他相差无几了,同时我经常用他的模样在谷内走动,已然和许多人都已熟悉。有时候用大老黑的样子发号施令,那班工匠都会信以为真,甚至他最得意的几个弟子都不曾怀疑过。”
“如此说来,”无誉举起手中的刀子道,“我和哥哥还有季子师弟的兵刃,乃是出自你的手笔了?”
“这倒不是,”黑猿道,“他的大部分活计都是由小黑还有其他几个弟子来做。自己只会接一些大活,虽然这些大活之中多半也是由我代劳。可是你们三位的兵刃确确实实是由他亲手打造,就如同当时他自己仿照大人的神刃打造了那柄大刀一样。”
“看来有必要好好找大老黑谈谈了,”无咎故意打趣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懒惰。”
“这个以后再说,”火龙氏道,“我来问你,既然大老黑对你有如此大恩,你为何反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