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借此机会,打算从令妃的口中,了解一下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令妃,听说宣妃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俩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令妃只是自嘲地笑笑,不语。
过了一会,看到父亲也往外阁出去了,令妃的神情更加黯然,一边下棋,一边也想跟唐琳倾诉一下心事,“说实话,我们姐妹俩的感情不好!”
唐琳问:“怎了?”
令妃黯然道:“以前,我一直都不承认宣妃是我的妹妹,原因是,她的母亲。我爹一心待我娘,不料府中丫鬟设计上了我爹的床,还怀了孩子。如此伤风败俗,我爹恨谷雁她们母女俩了,我和我娘也很恨,你说,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呢?她们在府中之所以过着非人的生活,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可下午当我看到一封信后,我才发觉,谷雁真的很可怜!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她身上的!我爹在谷雁进宫后,才幡然醒悟,不应该把对她母亲的恨,强加在她身上!等选后比赛结束后,我会跟我这个妹妹好好谈一谈,承认自己的错误,希望这份道歉,来得不晚!”
外阁。
宣妃站在栏杆前,沐浴着清冷的月光。月光撒在她洁白单薄的衣裳上,显得格外纯洁柔弱,身段却也妩媚妖娆得没人可比。
李太傅站在宣妃身后两米外的地方,脸上压抑着痛苦。
闭上眼睛,吸了一口下半夜的冷空气后,宣妃拿出怀中的瓶子。这是她离开寝宫之前准备的毒药。她对着瓶子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凄凉和绝望。
她回想起了下午在寝宫时皇帝对她说的那番话,“对朕的所作所为,你觉得还可以弥补?”
“呵,”她悲凉地笑了笑。活着,是弥补不了了,如果死了呢?这未曾不是一个弥补的好办法!
就在宣妃要把瓶子里的毒药全部灌入自己口中时,李太傅急促上来,一把拍掉宣妃手中的瓶子。不甚,瓶子掉在了湖中,毒药浸水,不一会功夫,湖面浮现好几条死鱼。
李太傅看了那湖面一眼,眼神痛得要流血。他看向此刻神色冷漠的宣妃,沙哑道:“你一心想当上皇后,不就是要让爹对你刮目相看吗?死了,你怎么让爹对你刮目相看?”
宣妃神情冷漠,眼神如刀看着湖面,低喝一声:“滚!”
李太傅痛心咆哮,“我是你爹!”
“爹?”宣妃侧过身,满是讽刺的态度看着李太傅,“说远了吧李太傅?自始至终,你只有李妙松一个女儿,怎么可能是我爹呢,哈哈哈!真讽刺!”
李太傅急切道:“雁儿,我知道你恨爹,但爹没关系的。爹知错了,这十几二十年来,爹不该冷落你,爹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爹,但你能让爹弥补你吗?”
宣妃笑得飘渺,“哈哈!李太傅严重了,小女子怎敢憎恨李太傅呢!若是没什么事,还请李太傅别靠近,小心毒发身亡!”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
李太傅以为她会再喝掉瓶子里的毒药,干脆一把把瓶子夺到手中,一时冲动,把瓶塞摘掉,一仰头,把瓶子里的毒水,都倒入了自己口中。
宣妃被李太傅突然的举动吓呆了,瞳孔睁大,差点窒息过去。“你、”
他朝她柔柔一笑,道:“爹悔悟得太晚了,错过了二十多年与二女儿享天伦之乐的机会,爹恨自己。雁儿啊,你姐妙松是爱你,是因为她母亲一直约束她,她才不敢对你流露她对你的爱,你不要怪她。爹不让你死,爹为了你,连死都不怕。雁儿,好好活下去,好吗?爹求你了!”
这一刻,宣妃看着双鬓已有些发白的父亲,忽然发现,昔日娘亲眼中那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如今已经老了,真的老了。一晃眼,对方已白头。
张向阳在内阁入口看到这里,就往内阁进去了。回到御圣君身侧站好后,小声说道:“宣妃本来要喝毒药自杀,被李太傅拦住了,可现在李太傅却喝了毒药。”
御圣君立即吩咐,“去,叫孙百凌去看看,李太傅一心为朝廷付出了几十年心血,功劳无数,一大功臣,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是。”应了声后,张向阳又往外阁出去了。
舞台上。
就在这时,令妃本想继续下棋,她已经深思熟虑过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可当她再看向棋盘的时候,忽然发现……无棋可下了。此时的局势,是自己输得非常的惨不忍睹。
她惊愕地看向唐琳,而唐琳,正笑眯眯看着她,“妙松小姐,你暗中布下的玲珑局,我赢得妙吗?”“妙,实在是太妙了!”说这话的不是令妃,而是一路观看棋局的安林。他看到眼下这盘堪称完美的棋局,怎忍得住不赞。“直到最后一步棋,老奴才发觉,一路下来,在暗中布局的人,其实唐妃娘娘您!太妙了,实在是太妙了,一子就能令令妃满盘皆输,而还是在令妃毫无知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