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书房里,墨晋修坐在高级转椅里,骨节分明的左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袅绕烟雾朦胧了他英俊的五官,墨玉的眸子里,深邃似潭。
他右手握着鼠标,狭长的眸凝着液晶屏幕,吸了一口烟,将烟灰弹掉,握着鼠标的右手才点开邮箱,里面,那封邮件是几个月前发送出去的。
邮件里,是几张戴维和女人的相片,看到相片,他眉峰轻轻蹙起,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发这样的相片。
但今晚,他却想再发一段录音给这个邮箱的主人。
烟被他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里面,是那天楚欢和林筱的对话,当时怎么手指点到了录音,后来,他才发现。
明天,林筱就要起程去塞拉利昂了,虽然那个地方很艰苦,她去那里,日子也不会好过,但是,当他发现这段电话录音后,他却又生出了别的念头。
把录音发送出去后,他颀长身躯靠进沙发里,拨出一个大洋彼岸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对方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似的说。
“晋修,你终于给我打这个电话了。”
墨晋修薄唇轻抿了下,从沙发里站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溢出薄唇的嗓音,低沉中透着坚定。
“教授,我要恢复那几个月的记忆。”
“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打电话给我的,晋修,你既然打这个电话,那肯定是已经想好了,手术的风险,就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墨晋修眸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暗,犹如窗外的夜色。
“我知道。”
这类手术,很不成熟。
删除记忆存在风险和不可预知的伤害,恢复记忆,同样。
甚至,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恢复,一般失了记忆的人,要么永远想不起来,要么靠自己努力想起来,通过手术恢复的,极少。
“是为了那个叫楚欢的女子吗?”
电话那端,威尔斯教授关心的问,他和楚欢,不过是几面之缘,但对她,却印象颇深,也很好。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墨晋修投进夜色的眸光收回,可能是郊区太寂静的缘故,他总觉得,一个人住在这别墅里,有些寂寞,这几晚,他总是忍不住想,之前那几个月,他和楚欢是如何相处的。
那女子,是怎样让他动了心,生了情的。
越想,他就越是恨不得马上恢复记忆,一天不恢复记忆,对她,就一直是伤害,他想等自己恢复记忆后,再去找她。
“你想好什么时候来了吗?”
“下月初,我这些天手术排得有些多,最快也要等到下月初去了。”
“好,我们等着你。”
林筱离开的那天,墨晋修并没有去送她,实际上,从她出庭作了证后,她就没有跟墨晋修说上过话,他要么在手术室,病房,要么就不在医院。
连上飞机前,她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可终究,也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同一天,苏琳去了s市,静安医院分院,依然是护士长一职。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转眼,又过了半月。
墨晋修安排出了时间,临出国前,他回了一趟墨宅。
自楚欢出去旅行后,他在墨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仗,不仅是他爷爷不待见他,连他父母,见到他也是除了数落,就是数落。
他们是长辈,他倒可以忍了,最可恨的是,连那个从小到大都怕他的阿南,也像个老太婆似的,一见到他就唠叨,问他什么时候把少奶奶找回来。
之前,是有林筱住在墨家,他一次也不曾回去,后来,是他们不待见他,他一次也不想回去。
休闲居,和他郊区别墅一样,都多出了许多楚欢的东西,除了那些衣物盆栽之类的东西,他还从衣柜里找出一大一小两个精致的盒子。
大盒子里面,是一件漂白漂亮的婚纱,小盒子里面,是一对钻戒。
盯着婚纱和钻戒看了半天,他掏出手机,拨出江博的电话,他和楚欢的婚事,是他爷爷做的主,据楚欢说的,当时那件婚纱,已经被苏媛拿了去。
那么这件,又是什么时候做的?
电话响了许久,才传来江博的声音,渗着隐约的异样透过夜色传进耳膜。
“晋修,什么事?”
“阿博,我之前有给楚欢准备婚纱戒指吗?”
他大掌轻抚过柔软的婚纱,全然忘了当初楚欢身陷m国的时候,他对着婚纱伤心难过的往事,打这个电话,是因为那晚白鸽说的那句话。
“嗯,在楚楚被绑架之前,你带着去s市,当时你是想在那里给她惊喜,向她求婚,为此,你还特意订了教堂对面的酒店,只可惜……”
那些事,是楚欢被绑架后,墨晋修伤心时说出来的,江博现在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听完他说的那些,墨晋修小心翼翼地把婚纱盒子放回柜子里。
s市
这是楚欢和颜洛橙住在酒店的最后一晚,她们已经买了明天早上的车票,准备去下一个城市。
在这里待了二十天,从一开始只能感觉到宝宝胎动一两次,到现在,楚楚已经习惯了和宝宝愉悦地互动,每晚睡觉前,雷打不动的给宝宝讲故事。
二十天来,她一直不曾开过手机,不曾上过网,不曾关注过a市的新闻。
今晚,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打开了手机。
一连串的滴滴声,无数的电话和信息,有她妈妈的,江博的,白鸽的,程景渊兄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