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侯抬眼瞧见世子站在那,惊了一惊。想他可是很少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随后又淡漠下来,敷衍道:“说来听听。”
“唐国政局不稳,动荡时期为何不趁此机会攻城掠地?想他唐国现如今定是军心涣散,人心向背,且经历战争不歇,国力大不如前。此时正是削弱唐国壮大我国之时,不如此,难道我国甘愿与卫国和白国那样的诸侯国为伍吗?”
一直很安静地朝堂顿时哗然,甚至有些武将已经被这一番话鼓动得跃跃欲试。
显恪洞悉着周围的异常,不知苏仙音是否得知唐国吞并盈国的计划,所以抢先挑起战乱。当以谏大夫楚仪为首的几个文武大臣接二连三地演说说服之辞时,他肯定了苏仙音是极愿打响这一场战争。纵然她身在云居寺,朝中一切仍由她所遥控,看来要斩断盘根错节的关系才行。
而站在显恪一边的大臣们不做任何反应,不知他心中所想,是主战还是主和。
盈侯听了所有朝臣提出的看法,再三地权衡利弊,略有心动地问:“如众卿所言,师出无名,此战难胜。”
师出无名?显恪知道一旦找到发兵的理由,就难免一战。如果呈上从唐军截获的军令,那么这一战顺理成章。
“只要君父肯出兵,师出之名数不胜数。”苏显恒飞快地瞟了眼显恪,鼓动道。
这次一定不能像望国之战一样。盈侯点头,又问:“众卿以为应由谁来领兵?”
楚仪瞟了眼沉默地显恪,自信满满道:“我盈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之人唯有公子恪。”
显恪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也不觉惊讶,翩然起身,稳步走到他身旁。含着俊冷无情的笑,看起来却是清雅非常:“楚仪言过了,恪不才。”
“这件事上,楚仪你确实言过了。”伯睿侯突然插话道,“公子恪的才能天下无人不知,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做了。”
伯睿侯为盈侯手足,朝中元老不乏他的党羽。当年和盈侯争夺君位,兄弟二人不睦多年,如果不是盈侯顾及先君遗言不杀手足,他就不会站在朝堂之上!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至于仙音背着盈侯做的谋逆之事,不少也有他的支持。
他这么说无疑是给父子二人增添嫌隙。
盈侯眯了眼睛,捋着已经全白的胡须。以为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就不再坚持,假借身体忽然不适退朝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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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国都城洛阳。新王文璟在唐宫立德殿举行即位大典。这意味着唐王文尚的统治彻底结束,唐国的全新篇章即将掀起。
深夜,唐宫刚刚停止了丝竹歌舞,唐王的晚宴也就此结束。在前朝与西宫之间的甬道上,冰凉光洁的石板上倒映出挺秀而高颀的身影。寂静月夜下,蝉声渐稀,只有月白长袍的男子从这里走过。一步一步,缓缓而行。
不紧不慢的脚步忽然停止,他仰头看了眼耸立的宫门——承平门三个字有些恍惚,醉意涌起模糊了他的视线。纵然他在沙场上的丰功伟绩不计其数,攻城略地从来没有给他带来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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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飏说:今天七夕,会不会有小剧场呢?嘿嘿,小剧场下午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