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朝已经驻扎在彭城。”唐威愁眉不展,“原定唐、盈两国,谁都不占彭城。如今刘彧抢先一步,那么他敌对盈国的决心是下定了。”
她是在为文絮的付出惋惜,即便她牺牲自己的一生,他也不看在眼里,还是要与盈国对抗到底。
唐非按住她紧握成拳的手,安慰似的对她笑了笑:“两国已经是剑拔弩张,比起你在意的这些无足轻重。刘彧他变了,他好战争霸,逆谋夺权,囚禁父王。早就不是温润如初的刘彧,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吃惊。”
唐威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她已经释然,只当是一场幻梦如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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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铁骑奔相城而来,他一定不会傻到用这些人马抵抗我们的十五万兵马。就算是打探敌情,也不至于派出三千铁骑。”显恺玩味着说道,不见紧张担忧。
随后,显恪不紧不慢道:“他是相中了我们的粮道。”
显恺思索着道:“那我们出一千精骑迎战,另外两千精骑埋伏在淮乡至相城的粮道。”
“迎战的一千人马只打散敌军即可,不必恋战。倘若敌军士气高涨,佯败即可。”显恪补充一句,说完转身重回营帐,好似一个章朝不足让他挂心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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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显恺就出去了,军帐里只剩唐威和唐非二人。
唐威一边翻看桌案上码放的兵书,一边对唐非道:“四公子还真是狡猾。怕庄江给咱们惹麻烦,所以特意支开他。”
唐非为显恺整理着桌案上被他扔得乱七八糟的书卷和地图。他为她们着想,她又怎会不知道。想起他为她做的一切,心里无比感激,也有温暖,由衷道:“他的好,我都会记在心里。”
唐威合上手里的书,整齐地码放在左手边的书册上。歪着头瞧她,笑吟吟地问:“他这么好,就只是记得?没别的什么?”说着,随手抄起丢在地图上的笔,在五指间随意转动开来。半是提醒,半是引诱,“小翁主眼看就要十七岁了,总不能形单影只地过一辈子。我知道你答应三公子归还望国是想解除你们之间的婚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对你好的人呢?他可是一片痴心呢!”
她用眼神责备唐威的胡乱遐想,唐威还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怡然模样。
一把夺过唐威手里的毛笔,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端端正正地在笔架上放好:“我看你还敢胡说,不能因为他的体贴照顾就把他拖下水。”
“这怎么能说是拖下水呢?他喜欢你也说不定啊!”唐威就是不相信,四公子会对小翁主没有一点点的私情存在。
“唐威!”忽闻帐外传来程辉的声音。
唐威冲着她娇俏一笑,应了声,就起身跑出大帐。
辰时一到,程辉都会在校场操练精兵,一有机会就叫上她。程辉不善言语,对她的心意却再明了不过。唐威方才说的那些话,她自己可曾参透?
唐威守得是一段未曾蒙面的姻缘,而她守得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