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
守在殿外的婢女为他们开了门。
椒鸾殿里,温暖似春。
文絮的身体终于不那么麻木,才能感觉到一些温度,又不能自持地打了个喷嚏。还是受了风寒,她偷偷瞄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冰冷的眼神。
幸好他没唠叨她什么,把她放到床上,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出去时不仅关紧了殿门,还对外面的婢女嘱咐道:“看好公主,不许她出去。”
然后自己去了椒鸾殿外的西配殿,原来剪兮的住处。
婢女偷偷看了他一眼,红着脸点头应下。显然,她被三公子和公主的亲热举动唬住了。想他们本是夫妻,高贵的盈国三公子竟然把椒鸾殿空给公主一个人住,自己却住配殿。压不住好奇心看他,入眼却是个俊朗冰冷的青年,花痴似的,脸色更红了。
西配殿,逾明已经在此处等他。
“文琬的病一直是你亲自诊断,虽然有违医者之道,但我不得不说。”他站在茶桌旁,垂眸斟了杯热茶,递给逾明。
逾明接过茶杯,微微施礼道:“主上请讲。”
“倘若她真病且让她病着,左右不危及生命。倘若她装疯藏着害人之心,务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文婉的手死死拽住文絮,把她拉下水的情境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尽管这么想有失君子之风,但有备无患,尤其是她身边的人,关乎她的安危。
逾明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肯定回答道:“君上放心,今天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
椒鸾殿里间,温热的洗澡水早就备好,屋里加了炭火烧得正旺。
这些都是他安排的,强势压迫到她不得不服从。以公子恪的能力做这些简直是大材小用。
摘下身上的大氅,他才走又想起他,不觉抿了抿唇。
褪尽了衣衫,蒸腾的热气惹得她一阵头疼,揉了揉额角,当温热的水包裹住她冰透的身子,感觉寒气由内而外地散开。晾干的牡丹花瓣遇水而生长绽放开来,像是鲜活在枝头。
恍然听起刘彧死前说的——
“牡丹花就要开了,留下来……”
她把细眉拧得更紧。鼻子也闻不到水里的花香,只觉得鼻塞难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
华灯掩映下,一个细长的影子照在窗棂。是显恪亲自拿了晚膳来,他把吃食交给廊下的婢女。婢女接下后,转身送了进去。
没一刻就听到瓷器破裂的声音。
显恪顿觉不妙,大走迈进殿内。正巧和慌张冲出来的婢女撞个满怀,婢女跌坐在地上,指着里间,支吾着:“公主,公主晕倒了。奴婢,这就去找,找太医令!”
此时,显恪也顾不上理会她,玄衣一闪,进了内室。
绕到里间只见文絮里衣勉强穿在身上,衣襟敞着连衣带都没来得及系,露出抹胸和一侧的肩头,就晕倒在澡盆旁边。可见,她是早就察觉自己的不适,才爬出浴桶穿上衣服。
这种情况,她居然还在硬撑!不知道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吗!
他赶快把她从地上捞进怀里,抱到榻上,为她严严实实地裹了两层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