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并白国也好,兼并天下也罢,孤为的是得到这天下,名留青史。不为任何人!”
她始终低着头,明明因为他的病而担心,就是倔强地不肯看他一眼!
他说各种气话、狠话、无非是让她更加误解的话。
“像孤这种自私又唯利是图的人,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死活?文琬是疯是傻与孤何干!”茶色的眸子从她身上移开,直看向高荀,冷声道,“若尘,你是相国,相国就该做相国该做的事!”
“若尘先生一番好心,某人却并不领情,还是早些回去吧!”她起身,与他擦肩。那白芷气息飘渺如烟,仿若绳索缠住两个人,尽管如此,还是不见留恋。
他不甘心,伸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们假装不理解彼此,固守己见,为的只是自己的骄傲吗?
正在气愤最僵持的时候,有宫婢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她还开口说话,显恪看也不看,严厉呵斥:“大胆!谁许你进来的?韩采!拖出去!”
韩采拉不住她,跟着跑了进来。听令,示意两个侍卫把地上的人架出去!
“君上!”宫婢抬头叫道,此人正是桃琐。“夫人身子不爽,卧床已经好几天了。什么都吃不下,呕吐不止。今日找了太医来瞧,说是怀了子嗣!事关重大,奴婢这才冒死面君啊!”
文絮脚下的步子忽有千斤重,即使没有显恪抓着她不放,也是迈不动的。
不仅是文絮、显恪就连若尘都着实一惊。
许久,还是文絮打破了寂静。淡淡对他说:“请君上移驾清泠殿,看看姜夫人吧!”
冷若冰霜的眸子酝酿着危险的信号,双手用力,抓疼了她。“韩采!还不动手!”
“她曾经是你的妻!现在又!有了你的孩子……你竟然对她不闻不问!未免太狠心了吧!”她怒。
薄唇微露讥讽的笑,讥讽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文絮,你只看得见我对别人狠心。却看不见你对我是何等的心狠!”他看着她,被她气得失了理智,气话脱口而出,“孤这就去清泠殿!”
他放开她,她终于自由,却踉跄站不稳连连后退两步。他的话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头,不止心疼,大脑也在嗡嗡作响。
***
显恪疾步而行,刚迈出宫门,咳声不止。
高荀在他身后幽幽道:“各自逞强、各自痛苦,何必?”
“她怨我,就让她怨吧!原本是我对不住她。”显恪一开口,让高荀颇感意外,“先有孩子的人竟然不是她!”
他撑着墙,喘息一口气:“眼看和白国就要开战了,发生这样的事,还不知那些世族宗亲利用这个孩子做出什么文章!君夫人的位置,还能不能保得住?”
高荀心里有了计较,劝他:“你现在应该配合逾明专心养病,才能一一应对。至于君夫人的位置,历来子凭母贵,没有母凭子贵的道理。就算要立,也要盈国上下全都认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