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又叛逆又任性。劝得越凶,他越要把有限的空闲时间放在苏陌身上。要是哪个人言辞激烈了,他干脆就不去上朝了,发话把一切朝政交给伯睿侯打理。而这正是伯睿侯希望看到的,终有一天,独揽大权架空显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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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逾明迎着瑟瑟的晨风来到延政殿。他不知道为什么显恪这么急着找他,等他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
突然,里间传出苏陌的哭声,他默默走过去抱起苏陌,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照顾苏陌一段时间,薛采明白苏陌的哭声传达的意思,立刻去找乳母来。
逾明跟进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臣以为君上应该把小公子抱回清泠殿抚养为好。一来,君上国事缠身无暇分心。二来,君夫人思子心切。”
“国事?有伯睿侯监国,孤还有什么好缠身的。”苏陌被乳母抱走,他边往前殿走,边道,“如果她真的想陌儿,你还有机会来我这说她思子心切?”
简单的两句话,把逾明噎得哑口无言。
他突然止步,转身问:“你医术高明,可知如何鉴定这孩子是否是姜成蝶所生?”他回忆着说,“听说那天晚上姜成蝶来的时候,你也在场。”
逾明想起当晚姜成蝶喂他吃了五石散,马上赔罪道:“此事,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不应该让君夫人擅自留……”
“孤说过,此事与谁都无关。你只说当晚发现了什么。”
“臣从君上用过的药碗和汤勺上发现了……五石散。”
显恪示意他说下去。
“五石散为名医张仲景所创,魏晋时期风靡一时。服用之后身体燥热、性情亢奋,只有靠寒食、喝温酒、裸袒或者行走出汗才能把药力散尽。民间误传一种说法,说它是催情的药。其实不然,它恰巧是治疗伤寒的良药。”
显恪听出了什么,“接着说下去!”
“臣用药惯于温和,且顾虑君上的箭伤,所以没有入药。这样一来,君上所食的五石散治愈了伤寒之症。”
“照你说,她是给孤送‘药’来的?”
逾明闷头道:“臣以为君上是因为和文夫人置气才……”
“你的意思是?”
“若非君上清醒行房,姜夫人不能受孕!君上下令不让再提此事,且有宫人亲眼所见床榻上的血迹,才断定君上和姜夫人……”
显恪不再听下去,阻止他再说下去:“不用说了,孤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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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显恪的出现让姜成蝶很意外。“君上,陌儿已经被你抱走了,我这清泠殿还有什么值得你大驾光临的?”显然,她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纵然错在她。可那又怎样?他身上背负了她的太多幽怨情愁。
冰冷俊逸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他渐渐向她靠近。两个人之间仅仅一步的距离,他低头,静静看着她。
她不知所措,脸颊浮起红晕。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来自于他的压力,才让她有种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