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他无理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乱转,有些不满:“你怎么确定我是她?仔细认错了人。
“我非但确定你是,还知道你要嫁到盈国。况且有关小翁主的‘美名’虽不至于天下人尽皆知,至少也是每个唐国人都知道的。”
她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遮掩,这一身红色的嫁衣早就出卖了她。
“原来你是唐国人?”
“不,我是卫国人。自从唐国攻下都城咸阳,与卫国也算是邻国了。”
他故意凝思沉吟着:“小翁主才踏入盈国国土就引来了一群杀手。还真是应了那句‘荧惑升,照唐国,有絮女,乱国祸’的谶语呢,可惜是雨夜即使有荧惑星也看不到了。”说着又假意望了望外面阴沉的夜色。
文絮微微涨红了脸,对此无话可说。母亲去世以后习惯了无言以对,习惯了承受无味的指责。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却偏偏都是她的错?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讥笑自己。纵然她很久没有享有翁主的待遇,但有一个翁主该有的尊严。“如果你停止对我的冷嘲热讽,或许我还会感激你抛剑相救的恩情。”
男子见文絮稍有怒意,邪魅之意更甚:“不仅是我,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不想看到你出现在盈国。”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救我的原因?”
“……”男子笑而不答。
“如此说来,你是更乐于看着我自生自灭了?可惜让你失望了。”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是直觉告诉她此人非同一般。“而且唐国翁主嫁到盈国,两国因此建立盟约不可逆转,不会因为谁的‘不想看到’而改变。”
男子轻咳两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么维护两国的联姻。看来你是真心想嫁到盈国嫁给显恪?唐国待你如此,你却甘愿为唐国牺牲?”
她又何尝心甘情愿地嫁到盈国?沉默着,不去理睬。
“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
“不想说?你是怕我看穿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不敢说,对吧?”男子还是不住地挑衅着。
说不出的厌烦他,再不想听他只字片语。把身上的衣袍兜头扔在他身上:“是,我是真心想要嫁给他。不论唐国待我如何,此生非他不嫁!你满意了吗?”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阵轻笑,笑声未息又被咳声打断。
她冷冷看他一眼,向洞口走去。这个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让她觉得很被动、很不安。
“夜深了,外面还在下雨,暂留一夜吧。”男子怀抱自己的衣衫,隐隐闻到这个红艳女子身上淡雅的白芷芳香。
还是不能留下她,他站起来两步走上前拦住她,稍稍带了几分真诚:“好吧,好吧。你不愿听我说话,我不说便是了。”
以她倔强的性格,如果他说山上毒蛇猛兽之类的未必能挽留住她。说几句软话,倒也算凑效。
此后一夜洞中二人皆是无话,洞外秋雨渐止,天色已近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