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过来,弯腰抱起巧儿。弯腰的时候,和女子脖子上同款的另外半块玉诀垂下,晃了晃。他点着她的鼻尖道:“你啊!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下山,不回家等着饿肚子吗?光顾着玩儿。”
“娘!你看爹他又说我!”巧儿朝着自己的娘告状。
男子语气生硬像是说教,眼里暗含着宠溺:“东珠,以后她说什么你也不能再惯着她。看看她现在,跟个小霸王一样。”
那个女子叫东珠,那么这个男子就是穆渊没错!
这就是五年前,显恪唯一没有向文絮坦白的事情——他们还活着!
之所以没有告诉文絮,是因为还没有安顿好他们。穆渊在汾水战役,身受多处重伤,不知能不能救活,所以对外封锁了穆渊的消息。后来穆渊脱离危险,本想等他们的孩子降生再告诉她这个消息,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
显恪竟再没有机会,亲口告诉她!
五年前,盈卫两国的汾之战甚为惨烈。
几十个盈兵把穆渊围在中间,穆渊到底是久经沙场久战不败的猛将,几十个人不敌他一个。盈兵一批一批地倒下,穆渊的体力也透支到了极致。最终,盈兵的长戟齐齐指向他,他依然死撑着。
显恪走下战车,示意他们收了兵器,后退。他对满脸是血的穆渊道:“你的将士都牺牲了,单凭你一人也抵挡不住盈国百万大军的进攻。你为了卫国,一心赴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东珠?”
就这样,穆渊勉强保住了性命,却身负重伤。卫国的军旗在汾水河畔倒下!
不久东珠单枪匹马杀进军营,敢直呼他姓名的除了东珠和她,他想不出第三个。他和高荀疾步走出军帐,在高荀的劝说下,东珠平静下来,见穆渊还活着喜极而泣,陪穆渊在军中养伤。
高荀问他们今后打算,高荀劝他们不要再牵扯到盈卫的战争中去。东珠尽管心有不甘,但奈何身怀有孕,一改往日的拼命。在高荀的极力劝说下归隐。
后来生下巧儿,几番辗转,来到临安定居。
***
晚霞熏染了天边的云彩,巧儿跑着推开家门,本来眉开眼笑的一张笑脸僵住了。
“巧儿怎么不进去?”
东珠跟上来,见到屋里坐着的人也是一怔。身后的穆渊倒并不见惊讶,沉沉地道:“草民穆渊,携内子给陛下请安。”
显恪早就脱去一身朝服,身穿圣雪白衣,手持温热的茶杯,眼睛都不抬一下:“别拘着了,说吧,人在哪儿?”
东珠抢先开口:“人?什么人?”
咚!
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他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我指的是谁,你们心知肚明!”
穆渊就知道瞒不住他,刚要开口又被东珠恶狠狠地一瞪,硬是憋了回去。
他们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明察秋毫的显恪,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抱起巧儿,在怀里颠了颠:“你叫穆巧儿,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娘是最宝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