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感概:“琴以‘绕梁’命名,足见此琴音色之绵长。相传‘绕梁’是华元献给楚庄王的,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整天弹琴作乐,陶醉在琴乐之中。为此连续七天不临朝。王妃樊姬异常焦虑,苦言劝解。奈何楚庄王依然无法抗拒‘绕梁’的诱惑,只得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去捶琴,琴身碎为数段。从此,万人艳羡的名琴‘绕梁’成为绝响。不曾想这把绝世好琴,尚流传于世。”
“绕梁最终能遇爱琴惜琴之人,才躲过劫难,却再不能现于人前。”
茶色的眸子闪出淡薄的愉悦:“如此,是恪的荣幸了。不仅有幸亲眼得见,还侥幸弹上一曲。”
他将绕梁修复如初,自然不和他计较私动母亲遗物。她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曲《流水》足以见得他的琴技了得。
“咳咳,我说,你们究竟有没有将我们这两个大活人看在眼里啊?”显恺适时把两个人惊醒。
“呵呵……”小七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三哥与三嫂讨论古琴小妹听着颇为受教,也只有四哥听着不耐烦。四哥从来不是个风雅之人。”
文絮听小七叫她一声“三嫂”极不自在,背过身把琴放回桌案上。显恪却仿若未闻。
显恺脸色瞬间一沉,找个来由做掩护:“竟敢嘲笑你四哥我,你又皮痒了不成?”说着抬手就要打,正好被显恪拦住。
显恪挡在小七前面,轻描道:“小七说得倒也属实,你这分明是恼羞成怒。”
小七从显恪身后露出小脑袋,对着显恺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在三哥这里,看你还敢放肆。”
文絮看着这一幕,恰似寻常人家里兄弟和兄妹之间的调笑,不觉抿嘴一笑。
忽然,显恪沉声道:“若尘,你站在门外这么久不累吗?”
高荀这才拾步迈进门,先同同显恺寒暄着:“当日在城门外相见匆忙,今日再见定要为四公子接风洗尘。”
显恺笑声爽朗:“酒逢知己千杯少,若尘可要备足了美酒才好。”
“那是自然。”随后看到显恪身后的小姑娘,“这位是七翁主吧?”
“哎呀!”小七对着高荀兴奋地叫起来,拍了拍脑袋嘟囔着:“我怎么能忘了呢!子衿园内有高楼,高楼之上有仙人。仙人自称为若尘,青衫古埙隐于尘。说的就是高若尘呀!
“不愧是三哥的第一谋士高若尘,连我这个深居宫廷不起眼的小女子你也认得。”小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欣喜不已。
“如果在下连建康侠女苏小七的名号都不知,才是孤陋寡闻,贻笑大方呢!”高荀不由打趣道。
小七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着:“我哪有这么出名,平日里一向深居简出。”
显恺忍不住调侃她:“如果说这个爱到处乱跑,在建康城内行侠仗义的苏小七都称得上是深居简出,那么建康的所有女子都可成为大家闺秀了。”
众人听了哄然而笑。
笑声过后,显恪问道:“若尘带来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