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准备去拿钱的手转了一个弯,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原来是娘啊,娘自从嫁给了我爹,对我还没有这么热情过呢,可真是让女儿我受宠若惊呢!”
那些在看布的客人本来就被孙氏的大嗓门吸引,那目光注视着孙氏,于是孙氏就更加卖力地做出一副疼爱女儿的样子。【..】哪知道顾软这么一句就把她打回原形了。
这不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是个后娘,还是个对?继女很不好的后娘吗?
孙氏仔细打量了一下顾软,顾软出嫁的时候,就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孙氏连给顾软梳洗一下都没有,接了沈氏的三十文钱,就把人扫地出门了,但她以前天天见的顾软这张脸,就算顾软现在梳洗得比以前干净,身段脸蛋都显出来了,看起来根本不像傻子,也不像以前的顾软,但她还是给认出来了,于是她犹豫了好久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叫顾软。
没想到啊,还真是……
旋即,孙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盯着顾软,她不傻了?
孙氏一震惊,就把这句话给问了出来。
“是啊,女儿因祸得福,娘将女儿嫁给大郎,大郎是没几天活头的,我也是个脑子傻的,就像娘说的,我们是天生一对,正好互补,这不,补着补着,大郎的身子好了,我也不傻了,就好好过日子了呗,赶巧儿今天我们到镇上来,就遇见娘了,呵呵……”
孙氏也呵呵的笑,但却笑得有一点牵强,她上下打量了顾软好几眼,顾软不躲不避的回视她,孙氏很快败下阵来,然后假装一脸感动的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哟!让你受苦了,都是娘没用啊!”
孙氏拭着眼泪,想要抱着顾软痛哭一场,以示母女情深,奈何顾软根本不给她机会,因为顾软发现她的意图后,就直接选了一个有利的位置,让孙氏根本抱不着。
孙氏这个女人对原主的种种虐待,即使原主是个傻子,也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现在的顾软,对孙氏的做派很厌恶,但她还是一脸感动的说道:“娘,你别这样,我摔下悬崖变成了傻子,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咱们家穷,娘还要养弟弟妹妹,顾不过来,我不怪娘,娘可千万别自责,不然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啊!”
孙氏那假笑一下就凝固了,“女儿啊,你……”
“娘。”,孙氏身边的少女撇了顾软一眼,“娘,你哭个什么?你对姐姐一心一意的好,姐姐不领情呢,她要是把你当亲娘,怎么嫁过去这么久也没有回娘家来看过你?人家这是怕咱们这些穷亲戚早上去呢!”
说话的人是孙氏嫁给老顾头之前和前面一个男人生的女儿,后来改姓了,现在叫顾翠花,十四岁,和她娘一样的性子,以前没少欺负傻子顾软。
顾软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瞧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夫君家里穷,当时只出得起30个铜板的彩礼,我娘也不是不知道,她也看在两家都不是富裕的,彩礼要的少,,嫁妆什么的都不用浪费了,喜服什么的更是能省则省,你看看,我们两家都是这样,什么穷亲戚富亲戚的,我没有回去,那是因为当时娘说,我嫁出去了,就不再是顾家人,我要是回顾家,就打断我的腿,妹妹,你知道的,我当时脑子不好,以为娘说真的,哪里敢回去呀?这不,我这脑子也是最近才开始清醒的,正在想着该不该回去?看看爹和娘呢……”
铺子里的女客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嫁女儿不出嫁妆,连件喜服都没有,只收男方家里三十个铜板,这不是贱卖女儿吗?
感到周围看过来的异样的目光,孙氏干巴巴的笑了下,“女儿啊,你妹妹就是这个性子,她还小,你别跟她计较,你这脑子清醒了,能认得人了,她可高兴了,你回不回娘家、记不记得娘的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过的好就成了……”
说着,孙氏又很快转移话题,“哎呦!女儿你现在是真过得好了,都能来买尺头了,哎哟,可怜你老爹哦,一年到头的就一身落满了补丁的衣裳,真是可怜啊!”
她拿眼睛斜睨着顾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赶紧的让顾软给她扯几丈尺头孝敬她。
顾软无奈的笑了笑,“娘啊,我爹的衣裳落满了补丁,说明娘心疼我爹,知道给我爹缝衣裳,我看娘和妹妹的衣裳可是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呢,可见娘都顾着对我爹好,都忘了替自己打算了。”
哼!装可怜、装善良是吧?一耳刮子给你扇掉脸皮。
孙氏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崭新的衣裳,“这不是出门来?总得找一套像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是?哎呦,女儿,你说你爹辛辛苦苦的养你这么大,你不会连丈尺头都舍不得给你爹买吧?”
”娘,我要有钱,一定不会忘记我爹的,可你难道真忘了杜家是个什么光景?你看我这一身衣裳,这是我婆婆穿过的旧衣裳呢,我们一家子都饿得要死不活的了,我拿什么回去补贴娘家呀?娘,你总不会为了几丈尺头就要逼死女儿吧?你可是女儿的好娘啊,咋能做这种事呢?”
孙氏怎么都笑不下去了,这个女儿精成了这样,让她不止便宜占不到,还在人前连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
顾翠花本来就看上这个铺子里的一匹布,孙氏不肯给她买,看见顾软后,孙氏就说让顾软给她买,反正这个傻子女儿好糊弄。
可是现在,顾软不仅没掏钱,还让她们母女两个站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