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婆子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引得人乱想了,偏偏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拍着额头说道:“哎哟,都这个时辰了,我可得赶紧回家去,家里还有一团事要忙呢,这可是赚钱的大事,咋也不能耽搁了……”
何大婆子走了几步,又像是极为好心的对庆二婶子说道:“玉芬她娘,我听说你家买了好几头猪,这回肯定是要亏了吧?看在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你放心,我家里要是缺猪肉了,准儿上你家买,不会这价钱嘛……”
庆二婶子讽刺地说道:“我家的事儿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回去看好自己儿媳妇吧,听说你家老三病了,你儿媳妇大着肚子也有几分不安分,偏爱往那汉子的怀里钻。”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儿十足,旁人听了八卦心更重,又追问庆二婶子,姚金娘是不是又做了啥不要脸讹事儿。
何大婆子其实也怕这事传出去,落了何家的脸面,他哪能真不在乎,于是也不敢再对庆二婶子冷嘲热讽,哼了一声就走了。
何大婆子走前,屁股一甩,手肘一拐,趾高气扬的拐了庆二婶子一下。
庆二婶子呸了一口,这还没开始赚上钱被,就得瑟上了,等过些个日子有你难受的!
转而,庆二婶子让庆二叔先回去,直接和几分妇人说起来,开始了宣传肉脯的好处。
而何家那边,三头猪是何家四方共有的,想要把猪杀了,就得经过其他三房的同意,加上何大婆子嘴大,迫不及待就将自己套到的法子跟几个儿子说了,导致何家几房都要分一杯羹。
姚金娘没办法,最后只好这样,他们先杀了家里的三头猪,按照庆二叔给的方子做成了肉脯,姚金娘尝过那味道,比不上杜修家的,但他们试了好几次,也只能做出这个水平来。
姚金娘想着这些天杜修家和庆二叔家都没有动静,那肉脯肯定是不做了,到时候只有他们一家卖这肉脯,味道没有杜修家做得好又怎样?反正又没人吃过他家做的,所以也就这样了。
本来姚金娘的意思是打算学杜修家,去镇上找个买家,把做出来的东西统一卖出去,这样就能轻松许多了。
不过可惜,一来何家没有杜修家那样的门路,二来何大婆子和何家其他人都嫌弃卖给铺子没有自己去零售卖时得到的钱多,所以这个方案行不通。
到了赶集天的时候,他们就将几百斤的肉脯全弄到了镇上卖,这生意好自然没话说,有一户大户人家,直接就买了好几十斤回去。
何家尝到了这些甜头,一口气又从村里另外几家买了六头猪,准备多做一些肉脯狠赚一笔,这种没有考虑市场需求和自身底线的做法,本身就是极为冒险的,更遑论埋头苦干的何家还不知道,因为何大婆子先前的有心炫耀和村里人有人亲眼见到他家在镇上卖吃食赚钱,所以他家卖肉脯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村民们本来就已经从庆二婶子和沈氏她们的嘴里知道了肉脯的做法,这下发现了能赚钱,一个二个都把自己家的猪给杀了,做成了肉脯,于是等何家再次拉了两三百斤的肉脯去镇上卖时,发现镇集上,一眼望过去都是卖肉脯的人,有同村的也有村的,顿时把何家人气的半死。
因为肉脯的可供选择多了,客人每家都尝味,一对比下来,经过沈氏和庆二婶子她们精心指导过的肉脯味道自然更好,而何家只求数量不求质量,做出来的肉脯味道差人家几个等级自不必说。
再有,各家价钱没有统一口径,价钱直往下压,猪肉都快成白菜价甩卖了,但其他人家都是第一次卖,量力而行,做的不多,差不多都是卖完了的,而何家的却只卖出去了几斤,把何家每个人气得差点冒烟。
接下来几天的一个多月,肉脯买卖依旧如此,泸阳镇这边做不下去了,何家跑到其他镇子上去卖,结果附近的几个镇子早有这东西卖。
再远一点的,比如县里,何家是去不了的,麻烦不说,成本还大。
于是何家做的几百斤的肉脯,加上刚杀了的几头猪,在何家人的焦头烂额中发臭了,何家不仅没能赚上钱,还倒亏老本,即使姚金娘知道这是杜修家和庆二叔家的反击,可也没办法,她先做亏心事在前,也就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她好不容易从良了,咋能再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呢?
何家的倒霉还远不在于此,更倒霉的还在后头。
因为家里肉脯太多卖又卖不出去,何家这一个月几乎顿顿吃肉,都把肉当成了主食,一个月下来,何家人几乎一闻到猪肉味儿就倒胃口。
而何大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吃的那么油腻,这肚子就吃出了问题。
这天半夜,何大婆子起来蹲茅坑的时候,突然一个幽幽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她背脊发凉,慢慢抬头,看见自己的头顶倒垂着一张惨绿惨绿的脸,那张脸上一双泛白的眼睛盯着她,渗人渗人的,那张红唇更像是要吃人似的,还有那倒垂下来的头发,似乎扼住喉咙的勾魂锁,让她所有的恐惧都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过了好半晌,何大婆子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然后她两眼一翻,连裤子都没提就晕了过去。
何家的茅坑就是用两块木板搭成的,下面就是粪坑,那两块木板还让人动了手脚,有点不稳,何大婆子这一倒,其中一块木板翘了翘,何大婆子就连人带木板直接给掉到了茅坑里。
好在她尖叫的时候,惊动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