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事情,江抒想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不如试一下。
虽然都说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但倘若历史给他们的是死路的话,山穷水尽,她也不介意去做一下破釜沉舟的事情……
怯羽将那雪上一枝蒿熬制的汤药端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又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江抒敛敛神色,从他的手中将药碗接下,亲自一勺一勺给朱常洵喂了下去。
然后,因为那雪上一枝蒿是有毒的,她放心不下,便没有回自己的偕聚园,只让怯羽前去知会一声,让木蝴蝶、云茯苓、绿萼梅她们不用为她的未归而担心。
原本,她是打算守在床前等朱常洵醒来的,但熬到半夜,困意来袭,实在撑不住,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睡了有多久,突然感到脸上痒痒麻麻的,像被什么轻轻拂过。
她不悦地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期然撞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眸。
此刻,他已经坐起身,正斜倚在床头,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
江抒迷蒙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面上随之出现一抹惊喜之色:“你醒啦?!”
“嗯。”朱常洵轻轻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她忙又问。
“肩上伤口有点儿疼。”静静地望着她,朱常洵神情语气云淡风轻。
“那其它地方呢?”伤口疼痛在所难免,她比较担心地是那有毒的雪上一枝蒿会不会给他的身子带来什么影响。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无力罢了。”朱常洵缓缓摇摇头,黑眸再次落在她那张暗淡光线下不太清晰的清丽面容上,眸光微微深凝了几分。
“干嘛这么看着我?”片刻之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江抒低声问道。
“因为爱妃长得好看。”轻轻抬手探向她的脸颊,朱常洵答得一本正经。
“别胡说!”江抒脸色立时一红,侧头避开他的触碰,“那个……时候不早了,饿了吧,我去吩咐他们为你准备早膳。”
她道完,迅速站起身,就要离开,但随着起身的动作,肩上却有什么厚重的东西滑落下来。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是一条印有龙凤呈祥图案的锦缎棉被。
怪不得在这春寒料峭的早春二月里,自己趴在这里睡着竟然没有感觉到冷,原来是身上盖了棉被。
只是,自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盖被子?
难道……
想到这里,她屈身捡起那棉被的一角,回头看向他:“这是你为我盖上的?”
“不错。”朱常洵淡淡扯扯唇角。
江抒听到如此回答,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感动,面色反而大变:“你身上有伤不知道吗?谁让你乱动的!万一留下毛病怎么办?!”
“一点儿皮肉之伤,不至于,”心知她这是在紧张自己,朱常洵自动忽略掉她恶劣的态度,愉悦地抬眸望向她,“你昨日身子不适,却因照顾我无法休息,若再受了凉,更加严重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江抒心头一震,旋即想到昨晚遇刺的时候,应该还不到宴席结束的时间,试探地地道,“所以……你昨晚那时便回府,是因为得知了我身子不适,特地早回来的?”
朱常洵点点头:“现在觉得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自己当时只是由于得知了此时已到明末,心情不好,才要离开的,身子不适只是托辞,江抒略一迟疑道。
“那就好,”朱常洵淡淡一笑,又望了她一阵,眸光微动,“对了,你昨日回来的早,好像还不知道三皇孙叫什么吧,他叫……由——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