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在人来人往的宽阔街道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江抒方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这并不是计划要走的西安门大街,忙又转身向回路走去。
朱常洵虽知走这条路也能到达叶溪摇与苏苑履行赌约的西安门,但看她心情不太好,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地开口提醒,待她越过自己后,回身跟上她的脚步,随她返回西四牌楼那里。
然后,方才按照原定道路南转走到西角头,向东转向西安门大街。
在这一路中,江抒早已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与人家堂堂福王殿下置气实在是太不明智,便主动开口与他说了话,只当之前的不愉悦从来没有发生过。
二人并肩沿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向里走了没多远,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紫顶马车不紧不慢地迎面驶来。
在快要驶到他们附近时,马车的车帘突然被风掀起,露出里面一袭大红色纻丝大衫、深青色织金云霞凤纹霞帔、头戴九翟双凤冠的华服妇人高贵端庄的身影。
江抒看清那妇人的面容时,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脱口道:“那不是寿阳长公主吗?”
“正是。”朱常洵向那马车瞥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那她……是进宫了?”江抒又猜测道。
朱常洵淡淡一笑:“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怕是进宫向父皇请旨为亭柯和长祚赐婚了。”
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眸光一动,试探地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和轩娆有关?”
“这我怎么知道!”江抒一听心中一慌,急忙否认。
语毕,怕他再继续问下去,抬头看了看天色,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就要错过精彩的开场了。”
“这……倒也是——”朱常洵凝神想了想,似是觉得此言有理,果真不再追问。
但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却忍不住微微眯起:这丫头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此事恐怕不只和轩娆有关,与她大概也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那个侯亭柯这几年来一直在缠着他,实属麻烦,他虽大多数都让身为替身的秦桑中去应付,但那秦桑中一向不太善于拒绝,到时弄出什么误会来,也是件棘手的事情。
如今被这两个丫头这么一闹,他以后就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情而费心了。
两个人到达西安门城门口的时候,作为赌约双方的叶溪摇和苏苑已经到了。
那苏苑的身上也已贴上了一张大黄纸,只等着时辰一到开始她的绕着皇城跑三圈。
只是,那大黄纸上写得却不是之前所说的“我是兔崽子”,而是“我是叶溪摇的手下败将”。
在二人的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有平民百姓,也有官宦士族子弟,对着苏苑指指点点,或低声或高声的议论着她在昨日寿阳长公主府的赏荷宴上输给叶溪摇的事情。
但很意外的,被人这么指点着,一贯趾高气扬的苏苑竟然没有恼,甚至还和叶溪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直让江抒怀疑昨晚在叶溪摇堵到她之后,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