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不动声色的踏前两步,竖起拇指,向天上一指,大剌剌的说道:“日月星辰,不归泥土。”
对面三人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因为赵正这话的意思是说谁也管他们不着,李观棋是皇上,可不是谁也管他不着?
那三人虽然不知道赵正话中的真正意思,但是却也知道敢这么说话的,肯定也是哪一山或哪一寨的当家的,又见众人衣服虽然穿的五花八门,可是人人有马,而且武器也都甚是精良,想来肯定是大寨子的人,态度立刻恭敬起来。
赵正接着说道:“听说流云寨夏瓢把子做寿,我们兄弟,特来叨扰!”
贺子铭等人不由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怎么又扯到给人拜寿上去了?
就是李观棋也只是知道赵正又是在说黑话,但是具体什么内容也就不懂了。其实赵正是在说,你们流云寨的夏柳夏当家的正带人在做大买卖,我们想来分一杯羹。
那三人听了这话,态度更是恭谨,因为赵正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有这个实力,而且说是分一杯羹,其实是大家一起合伙干,对流云寨也是有利的,那开始发话之人想了想又问道:“列位在哪里开山立柜?”
赵正傲然说道:“流水行云,没个定处。”
那人一愣,又问道:“那么就是上线挂牌的了?”
赵正哈哈一笑,说道:“不归标,不立柜,有花赏花,有酒喝酒,五湖四海皆朋友。”
这下连李观棋的眉头也都皱起来了,他现在也是听的满头雾水。原来对方惊疑不定,一再试探,先问赵正他们是不是占据山头的寨主或者开香堂的大哥,赵正说不是。于是对方又问他们是不是独行大盗(上线挂牌意即在江湖流窜,四出劫掠),赵正又说不是,而且说明他们和黑白两道都没牵连(不归标)。但在江湖上却到处都有朋友。
那领头的汉子眉头紧皱,说道:“既是道上的高人,却又不肯报万儿,来路不明,我们夏大当家的想来不会答应你们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李观棋见赵正没能说服对方,面色当下一寒,沉声喝道,“一个也不要放走了!全部拿下!”
那三个人都是老江湖,见事情有异,早已全心戒备,呼哨一声一齐向后退。无奈李观棋人多,四周已围得铁桶一般,众人吆呼着蜂拥而上。
根本用不着贺子铭这样的高手出手。眨眼之间,三人都已经被擒住,李观棋冲那领头的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流云寨上是个什么身份?从实招来。”
那汉子冷哼了一声,昂头说道:“爷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夏大当家手下的十三太保排行第十位的尚三就是我。”
那汉子昂着头将话说完,又冷冷的瞧了瞧李观棋,突然醒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惊道:“听你说话的口气,再看你们用的武器这么齐整,妈的,不会是官兵吧?”
他旁边的一个汉子却嘴一撇说道:“尚三。你他娘的吓糊涂了?官兵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我看他们是来帮我们的,正好大当家的说鹰愁谷那边人手不够呢……”
“闭上你的鸟嘴!不说话你能死啊?”尚三急忙打断自己同伴的唠叨。
李观棋看那说话的汉子一脸傻样,知道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刚想再问,身边站着的赵正轻轻扯了扯他的后襟。
李观棋会意,一边吩咐无名:“好好审审他。奶奶的,还诬赖我们,我听着他自己倒像是勾结朝廷的奸细呢。”
李观棋边说着话,边心里暗笑着跟赵正走出了人群,在西北角一片长满蒿草的空场上站定了,笑着问道:“什么事,还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陛下。”赵正的低沉着声音地说道:“没想到我们都小看了夏柳,我一直以为他只会坑蒙拐骗,没想到他还有这脑子,哎……”
“到底怎么了?没头没脑的!”李观棋听他说的严重,心中也不禁有点儿不安。
赵正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之上,恨恨的说道:“夏柳在使围城打援的计策,他打卫县是假的,是要诱襄阳出兵,中途设伏袭击官军是真!”
李观棋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良久才问道:“何以见得呢?”
赵正道:“陛下不熟悉这儿的地形,自然看不出来,可是我对这儿却是熟的很。刚才那汉子一说出鹰愁谷那边人手不够,我就知道坏事了。那鹰愁谷地势凶险,是襄阳到浮玉山必经之路……”
他话未说完,李观棋已经悚然惊悟。鹰愁谷地势虽没有见过,但听这个名字,就够人心悸的了。李观棋思量着,说道:“如你所说,夏柳手下没有那么多人,他不可能同时兼顾三面,卫县那边虽然只是虚张声势,但是肯定也要占用一部分人马,要在鹰愁谷设伏,他的主力肯定也在那儿,这样一来,他的山寨子肯定是空的了,我们的办法仍旧可行。”
“不但可行,而且做起来更容易。”赵正说道:“不过有一条陛下得思量。我们下手早了,他们撤伏兵回山寨。如果襄阳那边的兵隔岸观火,我们就苦了。我们下手晚了,襄阳那边的兵肯定会损失惨重。时机不容易把握啊!”
李观棋暗中瞟了赵正一眼,说道:“你的心思这么缜密,不当官真是可惜了。”
赵正无声的一笑,没有说话。
李观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儿先不谈,你去审审那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