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赵鹏举告诉他。”李观棋抽了一下鼻子说道,“朕之前告诉过你和情报司人员联系的方法,有没有和他们联系上?赵鹏举是否有去向李墨然通风报信?如果有,要及时杀掉所有离开凌云渡的信使,决不能让我军的动向被李墨然知道。”
“联系上了。”谢尘脸上带着笑容回答,“宇文……”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何璧珺,接着说道,“宇文大人十日前便到了凌云渡对岸,这些天并未发现自凌云渡出去的信使和信鸽,如果有的话,也统统都到不了李墨然那儿。”
“那就好!”李观棋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泛起对宇文夕月的思念,但是又赶紧看了一眼何璧珺,收敛住心神,继续问道,“有没有发现其他渡过金沙江的方法?”
谢尘摇摇头说道,“金沙江水流本就湍急,现在又正是汛期,我们的马或许可以游泳,但驮着全副武装的人可不行,不走渡口想大军安然渡江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以建造木筏!”卫辟疆在旁插话道。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李墨然现在急于同我军主力决战,所以战线拉的比较散,正是突袭的好时机,一旦等他围住了朱轶或是让他从容整军,我军就将失去优势,毕竟他的部队数量是我们的好几倍。”
“臣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从凌云渡过江的好!赵鹏举若想阻拦我们,那是自寻死路。”谢尘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们的兵力足足是他的三四倍,而且都是精英骑兵!陛下,只要你下令,臣立刻带人拿下凌云渡。”
“只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凌云渡作为金沙江上唯一的渡口,军事地位突出,这么多年以来,城防建设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我们的骑兵虽然战力卓绝,但是并不善于攻城。至少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攻下。”
“你们为什么都认为赵鹏举一定是站在李墨然那边的呢?”何璧珺鼓着腮帮子问道。
“回娘娘的话!因为现在赵鹏举所有的兵力都在城里,而城门却是紧紧关闭的。”谢尘回答道。
“他难道也要造反不成?”何璧珺气道,“如果真是那样。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舅舅呢?陛下,如果他不肯放我们过江,你就命人攻城,把他的凌云渡拆个稀里哗啦,看他还怎么办?”
李观棋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攻城是下下之策,就算能攻下来,也会损失严重,还是应该想想怎么让赵鹏举主动开门放行的好!”
何璧珺脸色微微一红,说道:“他现在不是闭门不出吗?你有什么法子啊?”
“凌云渡虽然是险关,但是守军却只有三千人,赵鹏举为什么不派人去向李墨然求援呢?难道他真的自大的认为,只凭他自己就可以抵挡住我军?”李观棋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为什么呢?”何璧珺皱眉问道。
李观棋笑着说道:“如果朕所料不差的话,赵鹏举他根本就不想打!”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不想打。干吗还要紧闭城门呢?”何璧珺眉头皱的更深了。
李观棋耸了耸肩膀说道:“因为他想跟朕要过河费!眼下正是坐地起价的好时机,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何璧珺眼睛一瞪,说道:“他是想趁机敲诈你?”
李观棋摸了摸鼻子说道:“你这么说更形象一些!”
“你会乖乖的给他敲诈吗?”何璧珺瞪向了李观棋。
李观棋故意皱眉说道:“目前来看,好像只能乖乖地被他敲诈!当然,如果我们能都长出翅膀来飞过江去,也是不需要看他脸色的……”
第二天一早,大军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凌云渡关口便进入大家的视线。
这里的金沙江水既深且急,还在武宗朝时。大乾便开始在这里修建渡桥和关口。一座由巨大的条石修建而成的多孔石桥,横贯金沙江上,宽度足以让八匹马并排横行,但是在桥头也耸立着巨大的关口和高高的箭塔。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箭孔,而在桥上也耸立着四座箭塔。
当众人亲眼看到这个关口时,连谢尘也不得不承认,除非付出极大的代价,否则想短时间内攻破这座险关,根本就不可能。
此时的城墙上处处是枪剑光影。每个雉堞和箭口皆有弓箭手部署,包铁的关门也已降下,城门紧闭,扣上门拴。
“陛下!这样的关口,就算我们有充足的攻城器械,也需要充裕的时间,才有可能攻破!”卫辟疆略显郁闷地说道。
“可我们的时间一点也不充裕。”李观棋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发觉,也许自己是猜错了,赵鹏举或许根本就没有倒向自己的打算,他很有可能是真的想凭一己之力将自己牢牢地挡在江这边。
正当李观棋等人望关兴叹之时,一扇侧门突然打开,那扇侧门只有一米宽,每次只能容一人一骑通过,想要从这儿进行突袭也几乎是不可能。
侧门打开之后,十余个骑士从关内鱼贯而出,向着李观棋等人缓缓行来。
从凌云渡关隘之中出来的十余名骑士中,为首的一人年约三十余岁,国字脸,钢须虬髯,显得比较地刚猛,但是来到近前,却也是礼数十足,在马上一拱手说道:“末将霍昆仑,奉赵将军令前来问候诸位,敢问贵军来此何干?统兵的又是何许人?”
“是朕。”李观棋催马上前,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一身亮银铠甲之上,映起团团光晕,他的身形也显得异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