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山顶佛塔屋檐的比目鱼在随风飘动,发出悦耳的声音,脆脆的,轻轻的,若不仔细听闻,定会忽略这深山的天籁。
“(红)……”老和尚正要开言,南宫玺煜却凝视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尽管只是一瞬一眼,两人的眉宇之间却在诉说着人世的变迁。
“公子本是不争世事之人,何苦让己功高盖主。”
“和尚不过是空谈无情无欲,实则教人无情无义。”
牵着奴柒的手紧了了紧,南宫玺煜盯着老和尚闪烁着词汇与智慧的光芒沉声道,“我们走。”
“哈哈哈。”老和尚仰天一笑,仿若诵读佛经又仿若劝解南宫玺煜,“红尘一路,只愿如莲,不为谁开,不为谁落,任世事归入风尘……”
“任世事归入风尘。”
南宫玺煜略微的停顿下足,看着奴柒不解的双眸里闪着探究的光芒,却还是乖顺的不闻不问的跟随着自己的指示,就像曾经,他突的放下仇恨回燕国,又突的来到先秦……
“先秦。”
想着自己来先秦国的目的,南宫玺煜略带闪烁、逃避的眸光涌上深深的恨意。
“那是灭他相府亡他子嗣的燕国新君燕玄嬴逼的!逼的。”
南宫玺煜眼底涌上一波血红波涛,在眼底翻涌,说不清道不尽的情绪在眼底翻涌,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拳,奴柒“嘶”的一声,他眼底的血红杀气一瞬敛尽。
“柒儿。”南宫玺煜一惊,看着奴柒泛红的被自己牵着的小手,原本森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自责。/
“没事啦。”奴柒赶忙用双手捧住南宫玺煜的手,也有一些遮挡自己血红的右手的意味。“快走快走,我们去踏春,摘野果子……”
奴柒说笑的声音让南宫玺煜更感自责,看着她牵着自己前行的双手,眸底的光芒闪烁不清。
远方山顶佛塔的风铃声情不可闻,老和尚充满智慧的声音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却还是在酣然大笑着,
“守着自己的一寸光阴,在云山水墨间,低眉,行走。行走。”
“走也。”
那豁达爽朗仿若看透凡尘的声音,有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阔达。
南宫玺煜逃也似的任由奴柒牵着瞬山而下,宽厚适宜的唇紧抿着,唇畔压得雪白;好不容易被奴柒柔软的双手抚平的眉宇,又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老和尚似笑非笑的话语句句见血,远处佛塔的风铃让他更觉心慌意乱,就像一个刚入佛门在佛前参拜,却又想着凡尘往事的小和尚般。
心神难安。
“是果子林耶。”一声仿若迎着朝阳盛开的小喇叭花,花儿浸润着花蜜与欣然,奴柒欢喜的声音打破了南宫玺煜的沉思。她拉着南宫玺煜的手唱着跳着,左手欢喜的指着脚下半坡的果树林。
“哈哈。”奴柒欢喜的笑着,眯着眼看着半山黄橙橙的果树林。“方才只是胡乱一说,没想到还真有果树林。二公子,我们去摘果子啦,摘果子……”
奴柒的话语哪里有询问的意思,自己喜滋滋的放开南宫玺煜的手,往半坡的果子林奔去,南宫玺煜伸手“诶”了一声,看着奴柒欢畅得伸开双手,宽大的水蓝衣袖就像小鸟展翅一样,哑然一笑。
“真是,柒儿会采药的,哪能没在半山坡上奔跑过……”
“啊啊啊——”奴柒欢叫着向半山坡奔去,双手一上一下的扑腾着,就像初次飞向蓝天的小鸟在尽情的舒展双翅,复而又半歪着身子,在紧随而后的南宫玺煜声旁绕来绕去。
欢娱得像小喇叭花儿盛开的笑声,就像佛塔上的风铃,清脆悦耳。南宫玺煜原本隐含恨意的双眸缓缓闭上。
半山的空气没有山顶的稀薄也没有山脚的浑浊,空气中还飘着若有似无的野果子的香味儿,它们仿若在空气中酝酿叫嚣着:我长成熟啦,我长成熟啦。
“快来啦,二公子,快来。”已经率先跑到果树林的奴柒欢喜的向还在半坡上眯眼享受阳光的南宫玺煜招手,宽大的水袖因为主人的动作而左右晃动,活像在南宫涅在摇晃脑袋。
“嗯。”南宫玺煜一个起落,便站立到了奴柒身旁,奴柒“呵”的一声,又不满的嘟嚷道,“哪能这样啊,不公平不公平,柒柒可是跑下来的哦,二公子不可以耍赖!”
于是一边说着又一边牵着南宫玺煜回到半山坡上,全然忘了自己不喜登山,还很得意的点点头,单手抚摸着下巴,“嗯……方才二公子就是在这里。”
“准备!”奴柒高举右手,左手却牵着南宫玺煜,斜眼看了一眼任由她摆布的南宫玺煜,“我们看谁先跑到方才的果子树下哦……别说柒柒没告诉你,开始!”
于是奴柒称南宫玺煜还未听到“开始”二字,一溜烟儿的就跌跌撞撞得跑回果树林下,南宫玺煜无奈的摇摇头,几个大步就超过了奴柒,奴柒跟在身后又蹦又跳,“啊,二公子耍赖,二公子腿更长……”全然忘了方才自己喊口令还耍诈呢。
细柳婆娑频点头,春光明媚景合柔。挑花飘逸香盈袖,杏蕾娇羞芳溢丘。
鸾凤游山添雅趣,鸳鸯戏水踏波游。群峰滴翠朦胧醉,峻岭生烟向绣楼。
奴柒太容易欢乐太易满足,仅是和南宫玺煜在半坡上撒欢的跑上半刻,便欢喜得像个得到了世间最美味儿的冰糖葫芦的小孩儿,仰着小脑袋笑弯了眼看着树上青翠欲滴的野果子,仿若在和果子们商量:“诶诶,果子果子,让我吃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