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驼铃声……”
想时,在那不知世事的垂髫年岁,娘亲那仿若清泉鸟鸣的声音回荡在奴柒耳畔。
“柒柒啊,我们漠北呢,可是有着最香的花儿,最甜的水儿,最友善的人儿,冬日飘雪的白桦林,可以打马过草原,饮马到天边。哦,还有驼铃声儿……”
“嗯……”冰雪姬点头称赞,“这果儿清脆可口、汁多蜜足,味儿不错。”
“嗯?”奴柒疑惑的看着被洗得晶莹得还淌着水珠的野果儿又看看一脸回味的冰雪姬,“娘亲?您味蕾……”
“很好啊。”冰雪姬又拿起一颗野果子,眉眼弯弯,分外享受的“咔”的一声脆响,闭着眼点头颔首沉凝道,“嗯……”
奴柒看看夜又看看在场的众人,眼里的担忧转换成欢笑,率先向野果子伸出柔嫩的小手,“许是搁置了两日变甜了,还好没扔掉浪费……”
奴柒一下手,贡渠立刻在南宫玺煜的意会下,自然地将果盘端走,“夫人要体恤民情啊,来来来,兄弟们,都有啊都有啊,夫人亲自采摘的果子……”
贡渠一边吆喝一边发放着野果,冰雪姬的随行弟子却发现了她眉梢的戏谑,连忙别过脸,无视叫喝着的贡渠。
暗位们却在贡渠横眉怒眼的怒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野果儿,那小巧得才刚长成形的果儿在他们手里就像一小铜板,暗位们觉得心都酸透了。
“尊夫人啊,您又怕浪费粮食,当初做甚摘得不亦乐乎啊!”
一时间,众人苦叫连连,那未成熟的青涩的野果子的酸味儿让这些习武的人倍感酸涩,冰雪姬笑着扬着手里的野果子,手腕的银铃镯子“噹噹”直响,拍着奴柒的肩膀笑着,“我的好柒儿,看娘亲这不帮你解决了一大难题。”
“柒柒。”南宫玺煜低沉的声音永远像醇厚的美酒,可以酸辣的提醒旁人,也可醉人的唤着奴柒。
“好好好,柒柒,柒柒。”冰雪姬无奈的改口,索性将手里的野果子塞进嘴里,眉眼写满酸味儿与苦涩。
“粒粒皆辛苦嘛。”奴柒心虚的抓着头发,空荡的衣袖轻拂着她的小脸,和当初满囊的衣袖相比,更让她的脸因为内疚而红了又红,“当时摘野果子太愉快了,可是那时明明就是甜的呀……真不该摘了那么……多……”
奴柒越说越没底气了,夜无奈的耸肩,和贡渠相似一眼。
“这夫人,浪费几颗野果子都会内疚,也没谁了。”
南宫玺煜放下茶杯,看着行为举止眉宇之间丝毫没有为人之母气质的冰雪姬,皱着眉道。“(娘)……冰夫人何以出入先秦?”
“冰夫人?!咳咳!”冰雪姬一个没忍住,被嘴里的野果子呛住了吼,魅连忙端上热茶,替她拍拍背。
好不容易顺了气,冰雪姬对魅感激一笑,又转头横眉怒瞪着南宫玺煜。“嘿,我说侄子,依姊姊、姊夫你应叫我姨娘;依柒柒你理应唤我一声娘亲,怎的这般无礼呢?!”
“呵。”南宫玺煜笑而不答,眉眼写着的不屑与怀疑却显露无疑。
“嗯……”冰雪姬咬住野果子,眼神儿往一旁瞟去,面露赧颜之色。
“二公子。”看着娘亲面露尴尬、羞愧的神色,奴柒扯扯南宫玺煜的衣袖,似在说他不应如此无理,却不料南宫玺煜眉梢一挑,有条不紊的对冰雪姬咄咄逼人道,“莫名消失六、七载,又忽的来先秦若无其事的找女儿,女儿远离故国都能知情,受苦行乞时却没个踪迹,世间还有这等娘亲?”
话音未落,冰雪姬的神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知如何辩解,奴柒却惊于南宫玺煜的戒备心竟如此之强,抓着他的衣袖嘟嚷着,“也难怪人家老和尚让二公子放下屠刀了,二公子,娘亲……”
南宫玺煜一眼斜睨过去,奴柒不自禁的抿紧了嘟嘟攘攘的双唇。
“是啊,一晃七载,也真记不清娘亲的模样,只是如今这人告诉她,“我是柒柒的娘亲啊”,还有银镯子“噹噹”直响,她就信了而已。只是娘亲也……不……应当……”
奴柒思绪混乱了,下意识的看着南宫玺煜,却始终不敢望向冰雪姬,似乎不敢也似乎不愿。
奴柒耷拉着脑袋沉思,南宫玺煜便将探究与疑惑的眸光转向莲雪姬,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让众人心惊。
“爷何曾这般露骨的流露真情了?”
“啊,我。”冰雪姬皱着眉头,别过脸去。
“这侄子,也太精明了些,一晃快十七载的秘密他竟在一刻钟就发现了,怎么办啊……”
冰雪姬仰头望着房梁,苦丧着一张俏脸,却也苦恼自己从未想过奴柒的身世被人察觉的一日。
“这香囊,”南宫玺煜拿出随身携带的绣着“雪姬”二字的玄色香囊,扔在茶桌上,“如果夫人你是想找着女儿拿回这玩意儿,大可拿去。”
“咚”!
南宫玺煜将香囊扔在桌上,明明轻巧无声,冰雪姬却觉得有一沉重的大鼓敲打在她的心上,她身子微颤,慢悠悠的转过头,不安的咬着下唇望着满脸阴沉的南宫玺煜。
奴柒轻轻的扯着南宫玺煜的衣袖,眼里蓄着眼泪,贡渠和暗位们却都安静下来,吃惊的望着失态的南宫玺煜。
搁在以往,南宫玺煜是绝不会如此失态的。
“不,”冰雪姬不安的摇摆着手,手腕上的银铃镯子“噹噹”的,就像漠北的驼铃声儿,她舌头打了好几个结才道出,“不,不。不是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