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渠。”贡井单手扶着怀抱着小女儿的水嫣,低声呵斥着贡渠,制止着他这预备拿出铜碗接受“赏银”行为。
“诺!大哥!”对于敬佩的大哥,贡渠向来是听话的,当下便正色,挺直了腰板儿站到贡井身后,中规中矩的和方才说笑的人判若两人。
“将军,夫人。大小姐。”贡井对南宫玺煜颔首抱拳,却让在场人提高了眉头思绪着——
“论身份,武状元好歹也算从二品,并不低于南宫玺煜这位半山将军,为何要如此尊称?”
自然是又将提高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水嫣也点头颔首毕恭毕敬、领着怀里的小婴孩儿用那媚骨的吴侬软语柔声柔气的道着,“将军,夫人。大小姐生辰快乐。”
注意!
不是“半山将军”也不是“半山将军夫人”,仿若这泱泱先秦亦或是这浩瀚战国只此南宫玺煜一人是天下的“将军”,也只有奴柒一人可与南宫玺煜结发为夫妻并称为“夫人”。
在场的几近都是官宦世家之人,哪怕是送礼的奴仆也是善于人际交际的,当下这个心思便绕来绕去的转悠了起来,眼珠真真的是在眼眶里轱辘轱辘的打转儿。
随行转转眼,便看清在场多数人的小心思,便做出一副“半山将军府管家”样儿道,“啊,武状元抬爱了。咱家小姐生辰武状元能携妻带子而来,实乃我将军府之福……啊!”
随行的最后一字语气词实乃感叹,因为一行五人衣赏亮丽、锦衣玉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燕国富贾之人纷纷上前贺礼,那铺着鹅黄绸缎的礼盒里,夜明珠在白昼也闪着微光。
“嘶。”
众人隐隐倒吸一气,奴柒也因那黑衣人夸张显富的装扮而愣了,看着南宫玺煜悄声儿道,“二公子,圣上莫不是寻着宝藏了?!”
“圣上?”南宫玺煜玩味儿的呢喃着这两字,又忽的笑着对随行道,“赶出去。”
笑得有些邪恶,又似乎有些玩笑成分,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怒意或恨意。
“(诶)?诺!”哪怕再觉惊奇,随影随行早就习以为常的接受命令,不问原由。
随行“啪”的把记录簿一合上,摆着手儿道,“喏喏喏,走走走,哪来的商贾,我家大小姐且是商贾人家能高攀的。”
的确,在这战乱时代,为官者才是上等人;富贾向来是想与官府相交结的。
“滋滋”伪装成富贾的黑衣人眼里射出冰刀与暗位们眼里的战戟在空中“乒乒乓乓”好不热闹,领头的黑衣人瞪了随行两眼,才对奴柒鞠躬作揖道,“南宫夫人,小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这。”奴柒看看笑意不退的南宫玺煜,隐隐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连连摆手道,“笑纳了笑纳了,就赏你们吧,赏了赏了。”
“赏了赏了”。
空古奇谈啊!
在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一岁生辰上,又赏奴仆又赏送礼者,于是在送礼的各家奴仆低等官员还未踏出半山将军府门前的六尺小巷,这件奇谈已经传遍了皓沣、传出先秦。
————————籽籽《乱世**姬之奴柒》原创————————
燕国。原南宫丞相府。
如成熟的柿子的斜阳透过云城,照射在这静谧的南宫丞相府的琉璃瓦上,幽微的斜阳透过久未维修的土、木缝隙,洒落出一地明黄的寂寥。
倾儿从光晕里走来,听得门外有男子的声音,她的双眼一瞬亮不可言。
“回来了!墨哥哥回来了?!”
“宫主,就是这。”历阴周天抱拳低眉的柔音,就像这成熟如柿子却又退却炙热的斜阳。
这暖和低沉的言语,卷走了倾儿眼底的亮光。
“不是他啊,墨哥哥啊……”
“听宫人回报,宫主走后那奴家老爷子败光了家产,逼破柒柒嫁人,柒柒纵火烧人后与小主子逃亡到这儿,只是那纵火的案件,估摸着是让权势之人压了下去。”历阴周天说着,看了一眼南宫野,仿若在说这压案件的除此之外再无别家。
南宫野扯扯嘴,却再无下言。
南宫丞相府的大门,在斜阳下倍显凄凉,斑驳的木门还有着冬秋寒意不退的墨青苔藓
,门前象征着权势、地位的阶梯再不是曾经被人来人往的车流人鞋踩踏得光滑、圆亮的形状。
“原以为是找着了,可怎的没想着柒柒和煜儿早就走了呢。”冰雪姬长长一叹气,隐隐有些无奈与泄气,“小侄子也未和柒柒煜儿在一起啊,这么小一个孩子,能去哪儿呢。”
和南宫野寻奴墨痕的这些日子来,是不停的找着希冀又不停的叹气放弃,若不是这世上真有奴墨痕此人,冰雪姬都快以为这孩子逝去了。
“有人。”南宫野摆手制住冰雪姬担忧的声音,听着沉重的大门内传来倒吸一气的呼吸又是杂乱无章的步伐。
“历阴。”冰雪姬媚眼一斜,历阴周天立马飞身上屋檐,看着急促奔跑慌乱不已的倾儿,立刻提着后领将人飞身带出。
“啊啊啊!”倾儿惊恐的四肢在空中飞腾,一月一年长久未开言她又似乎丧失了言语能力,历阴周天全无怜香惜玉之心,将倾儿随意摔倒在地,随行的弟子立刻上前制住倾儿瘦小娇弱的身躯。
“宫主,就是这人。”历阴周天谨慎的提防着倾儿,似乎怕她来个出其不意的暗杀甚的。
冰雪姬上下打量着倾儿,凌乱枯燥的发丝、瘦弱的身躯穿着紧绷的衣裳,虽然面料上佳可若不是曲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