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玺煜!”
快如闪电的呵斥声伴随着晴天霹雳般的鸣动,宫廷的传信使者仿若未经长途跋涉,还有十足的力气将南宫玺煜快速捉拿归案。.
上升的日头阳光四溢,明明才春初,却像盛夏那般灼烧着,刺疼人的双眼。
“啊!国都使者远道而来,末将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司忠洲不放过任何能抱住官位、阿谀国都之人的机会,当下便拦下信使,看似抱拳鞠躬有礼有节的模样,实则是想着:
“哼,这叫着南宫玺煜的想必也是那小子当官发财后识得的,竟还拿着我国的特级密令卷轴,看来不可小觑啊不可小……”
“快叫南宫玺煜滚出来!”信使也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一次了,举着卷轴,看着谄媚的司忠洲,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开始端起国都之人的架势来。“本信使远途而来,只为捉拿南宫玺煜,可却颇觉有些疲惫……”
“捉拿南宫玺煜!”
司周忠眉梢一跳,又听得信使语气的迟缓,立刻又举拳鞠躬道,“啊、信使稍息片刻,我等自然好酒好肉,还望信使大臣稍后片刻。”
司忠洲毕恭毕敬的作了一揖,全然忘了这是边关军营,哪能“好酒好肉”歌舞升平的庆贺?
信使得意的扬着嘴角,大手一挥、紧握卷轴,便领着随行一并捉拿南宫玺煜的众兄弟进入军营大帐了。
司忠洲思忖了一番,看着这快要近午时的天色,微微摩擦着指腹。
“太子去追燕玄嬴,竟然一夜未归,这……”
甩甩脑袋,司忠洲猛然一惊,看着赫然一声清爽又严肃的站立着的南宫玺煜,向来谄媚的他竟然结了舌,“半……半山将军。 您,您……听见啦?!”
司周忠也明白,此时不用说什么“你在啊”“几时来”的废话,看着闷声站立在一旁的南宫玺煜,那伟岸的身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仿若承载着上苍的使命,光是这样站立着,就产生无言的孤傲、傲世感。
“嗯。”南宫玺煜点点头,一双炯亮的星眸微微颤抖,仿若对于信使的言词并不疑惑,既不恼怒也不慌张。
“那,那您……走呗?!”看着临危不乱的南宫玺煜,那炯亮的双眼就像盯着猎物般,不知不觉的司忠洲就开始为他开言道,“管它个甚去!什么国都使者啊,啊呸!走为上,您走,早些年岁我就看出来了,您一个是个公子哥儿,莫不您的夫人也是哪国公主郡主的,怎会被……会被……”
南宫玺煜全然置身事外的冷淡让司忠洲无言以对,只能抓脖挠发道,“您,半山将军,您,您不走吗?”
“走?”南宫玺煜凄然一哼,微颤的星眸凛凛的瞟了司周忠一眼,似乎对他这等幼稚的提议笑而难言。
“事到如今,并非所愿、并非不愿。”
尽管南宫玺煜本意想借先秦之兵攻打燕国之君,可那无意提出的与乌楚联姻的计谋被采纳、燕玄嬴竟然派黑衣人行刺秦渃水身亡,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或许就是燕玄嬴助南宫玺煜完成复仇大计。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有的一切兴许就是弄巧成拙,或许是命运使然。
南宫玺煜沉默半晌,看着那满脸写满阿谀与真诚的司忠洲,不觉可笑,世间竟还有人能像奴柒一般,既阿谀又真诚、将两者毫无缝隙的融合在一起,“金玉公主下嫁乌楚,今日情形本将军早有所料,付统领还在边关,莫慌。”
“莫慌?!”司忠洲愣了、急了,一跺脚一拍拳,“将军啊,您可听闻方才信使说什么啊,别说我司忠洲不念及旧情啊,国君有命追拿你,我可就悬赏啦!”
司忠洲逐句改变的言辞、恭维成分,让南宫玺煜不禁感叹。
“索性世间人眼薄情,早在桃花村时就领教一、二了。”
“捉拿也罢,悬赏也罢,只愿能延缓世间,护我柒儿安全。”南宫玺煜也不避讳了,自然而然的道出“柒儿”,紧随他至军营的暗位自然懂他的言下之意的命令——
“回皓沣,护夫人。”
“那,那。”司忠洲夺量了一番,看着四周举着战戟并排走过的士兵,大手一挥,“那,那,那一队过来。”
可就在并排的士兵奉令阔步而来之时,太子秦徽壵带去的士兵逃亡似的冲回军营,惊恐的拍打着马儿,马背上的秦徽壵一抖一颤的,许是燕玄嬴刺进他体内的短匕已经将他的肠胃刺成渣,那马背上浓浓的体内杂烩和着鲜血一路肆意。
“半……报……将军。”士兵们慌乱得叫嚷,口齿不清的跪在地上,指着马背上早已冷汗淋淋、面色苍白的秦徽壵,“太,太太,太子身亡……亡,亡了。”
士兵舌头直打劫,仿若已经知道太子身亡自己又该承受怎样的株连九族之罪,一路回来竟是三五成群结队而逃,这余剩回来的士兵,不过是尚有良知罢了。
“亡,甚?亡了?谁亡了?你说甚?”司忠洲仿若没听见又似没听清士兵的话语,看着马背上的秦徽壵,只觉得头晕目眩、后脑一热,晕了过去。
“天啊,我镇远将军人头不保啦!我的军功我的战绩!我的祖宗啊!——”
司忠洲晕了过去,或许他就是故意装晕厥,以便逃过思考、问责,毕竟他这将军之位所立的功绩,皆是从南宫玺煜、付羚天等人手里抢过去的,踩着别人的功绩向上爬的罢了。
南宫玺煜也稍微愣了,却又忽然释然了,啼笑皆非着。“天意